長長地嘆了口氣,花清蕊很是憂傷地說道:“我的日子過的很簡單,三歲之前跟父母爺爺在一起,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半夜裏起來一家人往外逃跑,父母死在了路上,以後就跟爺爺和一個嬤嬤在一起,一直到七歲那年爺爺去世。

    跟着嬤嬤東躲西藏,再來就去了薊縣,嬤嬤找了戶人家收養我,沒過多久她就死了,嬤嬤告訴我是在逃荒。

    可那時候我已經八歲了,知道那不是逃荒,別人都不用逃,就我們家需要四處躲藏。我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爺爺好好的,說死就死了。

    八歲以後我一直生活在薊縣,嫁人生子,爲了躲避戰禍,我們薊縣的人全都逃去了嶺南,就這麼簡單。”

    老人家沒吭聲,默默地聽着,過後讓那位管家拿來了骰盅和骰子,遞給花清蕊:“搖個清一色我看看。”

    花清蕊看了眼那賭具,搖搖頭:“沒有賭注沒靈感,不搖。爺爺說我的賭術不能隨便被人知道,會招來殺身之禍。

    要不是我男人被賭坊的人拉去賭,還輸了不少錢,我一輩子都不會碰這東西。賭坊的人很可惡,逼的我男人要賣掉我女兒,我是爲了救孩子纔去賭坊露了一手的。”

    花清蕊把當時的情況做了個說明,不想再跟堵沾邊,她要跟着她家拾月的腳步搞事業。

    拾月說了,只要回到嶺南,就想辦法開家美容院,讓她把自己的興趣愛好當成事業來做,掙貴婦們的錢。

    想想都美,可不想去沾賭。

    “要賭注是吧?”老人家看了看花清蕊,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搖出清一色,這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歸你了。”

    什麼是清一色?就是骰盅裏的骰子搖出來,每一個都必須是一樣的顏色,一樣的點數,錯一個都不行。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種情況很難掌控,對於花清蕊來說,卻是小事一樁。前世去賭城,她沒少碰骰子,搖什麼花樣都可以。

    一百兩銀子搖個清一色?是不是這錢也太好掙了。

    “老人家!你給多了,一百兩就算了,給個一兩吧!我給您搖一個。”

    “不用,你搖吧!”

    花清蕊沒再說話,拿起骰盅,隨意搖了幾下,掀開,果然是清一色的大紅點子。

    隨手在桌上一拍,所有的骰子都跳了起來,變成了藍色的清一色,邊上站着的管家忍不住“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就是傳說中的“隔山震海,”花家會這種賭技的人不多,一個就是眼前的老爺子,還有一個就是老爺子的弟弟,花家的二老爺花勁德。

    據說那位二老爺因爲得罪了朝中權貴,被逐出家門,帶着妻子兒子跑了出去,後來再也沒有回到京都花家。

    眼前的這位很有可能就是二老爺的孫女,不然這一手賭技無法解釋出處。

    老人家伸手也在桌上拍了一下,藍色的骰子全都跳躍起來,全都變成了紅色的四點,也叫清一色。

    花清蕊見這人有兩下子,頓時來了興趣,繼續在桌子上輕輕地拍了一下,骰子輕輕地翻了個身,變成了“一條龍。”

    一條龍的意思就是從一到六的點數都有,老爺子擡眼看了看她,也跟着拍了一下桌子。

    一條龍變成了最大的點數,花清蕊看的笑了,沒有再拍桌子。

    “老人家好功夫。”隨後將那一百兩銀票推到了他面前,“咱們算是以賭會友,賭注就算了,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別急着走。”老人家一把拉住了花清蕊,眼底閃爍着淚光,“孩子!我是你大爺爺,我叫花勁勇,你爺爺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叫花勁德。”

    “什麼?”花清蕊整個人都不好了,感覺自己被人訛上了,有點不知所措,“這位爺爺,您怎麼就認定我是您弟弟的孫女?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不會。”老人家花勁勇拉住花清蕊的手,眼眶就紅了,“這手‘隔山震海’的賭技,只有我們老花家的人才會,外人是絕對不會的。

    你爺爺當初教你的時候可說了?這手絕技傳男不傳女。你爺爺之所以會把它傳給你,一定是你們家就只有你一個孩子對不對?”

    花清蕊:“·······”不對,是哥哥們不喜歡學,爺爺才逼着我學的。

    不過,爺爺好像是說過這麼一句話來着,那時候她年紀小,勝負欲強,愣是把哥哥們不會的給學會了,還挺沾沾自喜。

    不過原主家裏的確就她一個孩子,這點眼前的老人家沒說錯。

    “是,我家就我一個女娃娃。”花清蕊無奈地嘆氣,“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沒有留下兄弟姐妹。”

    花勁勇微微頷首,望着花清蕊,眼底有淚光,卻又帶着笑:“孩子!我是你大爺爺,今天找你來就是要驗證你的賭術,想知道你是不是我們花家的人,沒想到你真的是。

    當初我們接到劉全能書信,感覺很不可思議,多少年了,從來沒有過你爺爺的任何消息,沒想到在薊縣發現了你。

    其實你爺爺的事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結束了,那家人作惡多端,被人滅了。可憐當初我們花家勢單力薄,沒人給我們撐腰,逼不得已斷尾求生。孩子!你受苦了!”

    花清蕊:“······”

    我不苦,苦的是原主,嫁了個那樣沒用的男人,還嗜賭成性,真的是夠苦的。

    “沒事,都過去了。”

    莫名其妙被個陌生人一口一個孩子的叫着,花清蕊感覺很彆扭,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應付着。

    “是,都過去了。”花勁勇瞧着眼前的侄孫女,眼底帶笑,“記住,你是京都花家人,雖然咱家不是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可也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

    跟達官貴人咱沒法比,跟尋常百姓咱還是略勝一籌的,以後沒事常回家來看看。

    原本不想去打擾你的,知道你是鎮南王府縣主的母親,怕高攀不上,可到底是骨肉至親,總得讓你知道你的根在何處。”

    花清蕊一直望着花勁勇,不確定地問:“我真的是京都花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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