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時受寵若驚,忙退後兩步跪在地上:“大……大小姐,小的何德何能待在這麼大的府上,我什麼都不會,就……”

    “好了。”

    戚昭打斷少年的話:“我只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要麼拿着銀兩離開,要麼留下,待在我身邊。”

    少年一怔,想也不想的不假思索道:“巷生謝大小姐!日後願留在大小姐身側,孝犬馬之勞!”

    “傻孩子。”

    戚昭有些心疼的笑了笑:“清和,日後就由你親自帶他。三個月,將他培養成同你一樣可靠的侍衛!”

    清和微怔,大小姐這是,要他教那少年武功?

    “可……”

    “怎麼,我的話不管用,還是,你只聽姑爺的話?”

    “清和不敢,這就帶巷生去安排!”

    庭院衆人都散了,戚昭才叫來折枝:“爲何這麼快就回來了?”

    “回大小姐,是七皇子殿下。”

    折枝放低了聲音:“奴婢出府沒多久,就好巧不巧的撞見了七皇子府的人。那人先侍衛將我攔下詢問我是不是大小姐身側的婢女,聽聞我要入宮尋醫後,將我請去了茶樓。”

    彼時,七皇子府。

    各種動物的叫聲交織在一起,鬧得全府上下雞飛狗跳。

    吳衾禕一手抱着波斯貓,肩頭還立着那隻會學說話的八哥。

    “參見殿下,參見殿下。”

    巧鵲還沒進門,八哥就開始學她說的話,逗的後者一陣樂。

    吳衾禕臉上也掛着淡淡的笑意,他一手撫着波斯貓:“怎麼樣了?”

    “殿下,方太醫早已經得令去了戚府,這會子,該是已經在爲戚府小小姐瞧病了。”

    “恩。”

    “對了……”

    巧鵲面露難色:“昨夜之事,恐已傳入皇城,怎麼辦?”

    “無妨。”吳衾禕拂拂手:“本殿在府中待了這麼久,也消沉了好一陣。是時候,回到父王身側了。”

    吳衾禕話落,巧鵲大驚:“殿下的意思,您這是要爭……”

    察覺失言,巧鵲忙捂着脣噤聲,只一雙星眸瞪的渾圓,怎麼也不敢相信,殿下竟,燃起了鬥志?!

    懷中的波斯貓一躍而下,從吳衾禕身上跳起,一溜煙跑到院子裏去,和鳥雀逗趣去了。

    輪椅上的男子站起身,遙望着門外一派熱鬧的景象。

    “這麼些年,本殿活在他們的監視裏,早就夠了。太子既是想玩,我這個做兄長的,又豈有不陪的道理?”

    戚昭來時,從後牆翻入,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羣萌寵在庭院內鬧騰的模樣。

    木梨花落,樹下,男子仍坐在輪椅上,手中端着她親手寫的祕法。

    “殿下。”

    “小七。”

    吳衾禕竟叫了初見時,戚昭編造的名字。

    後者倒是也不在意,行至吳衾禕身側,躬身行禮:“謝殿下救命之恩。”

    “謝什麼。”吳衾禕將手中兵書放下,淺笑稱:“你不懷疑本殿派人跟蹤你就好。”

    “哪有的事!”

    戚昭連連擺手:“什麼跟蹤?殿下派人暗中保護我,我感激還來不及!要不是殿下有先見之明,我昨夜恐怕就交代在那小巷子裏了!”

    “小七。”

    吳衾禕神色嚴肅的看着戚昭:“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都可直言,無論什麼,本殿都會幫你。”

    先前搬去皇府別院,吳衾禕的確是有些自暴自棄。

    戚昭既已嫁人,他不可能再動旁的心思。

    可自打那日去了一遭集市,買回來的這些寵物給吳衾禕帶來不少生機。

    他也越發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麼。

    如果不能將戚昭留在身側,至少能儘自己所能去護她周全。

    “我還真有事,想求助殿下。”

    戚昭也不客氣,抱起伏在吳衾禕身側睡覺的波斯貓,坐在給她準備好的躺椅上:“我想,在京城開個道館。”

    “道館?”

    戚昭頷首:“京城不少人仍對戚家有微辭,這道館,不可打着戚府的名號……”

    戚昭去了陸家一事,早已傳入戚騰耳中。

    他近來一直在忙活煙火大會之事,無暇顧及府中。

    “父親。”賀遂走進書房,手中拿着近來的賬本:“小婿這幾日不怎麼去賬房,剛去查了賬,還請父親過目。”

    “放着吧。”戚騰點點頭示意:“你做事,爲父放心。昭兒,怎麼樣了?”

    “宮中太醫來瞧過,明玉的身子已經在恢復中,只是有些後遺症,還需好生調理。昭兒她多日操勞,爲了明玉的事上下奔走,近來也瘦了許多。”

    戚騰聽聞這話,不由愧疚萬分:“唉,我竟然還懷疑,是昭兒下的手!”

    戚騰雖沒有過問山芙一事,但也有所耳聞,他方一擡眸,賀遂就接上了話。

    “昭兒已經找到兇手和證據,至於如何處置,相信她有自己的判斷,就不勞父親費心了。”

    戚騰頷首:“膽敢對我戚騰的外孫女動手,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昭兒她要強,不願讓爲父出手相助,你這個做夫君的……”

    戚騰並未將話說完,賀遂已然明白。

    “父親放心,小婿明白。”

    “煙火大會,還有十五日,明玉身子既恢復了些,不如你們一家五口,出去散散心?爲父在江南水鄉安排了船隻,這時節正好。”

    賀遂擡眸,心下微動。

    老頭子這會將他們支走做什麼?

    戚昭一回府,就聽說了江南遊船一事,她並未立即應下。

    戚明鎮還關在北苑,明玉的身子也還虛弱,這會子去遊哪門子船?

    老爺子又在打什麼算盤?

    思及在七皇子府時,吳衾禕叮囑她,煙火大會並非想象之中那種奢華浪漫的節日,戚昭心下一動,該不會……

    說來,戚明鎮那小傢伙關在北苑也有三天了。

    他虐殺金絲虎斑貓,徹底惹惱了戚昭,才說出要斷絕母子關係的話。

    倘若戚明鎮心底尚存一絲理智,知道他犯下的什麼罪孽,就一定能從夢魘之中走出來。

    他的心魔,又豈是戚昭一人造成的?

    戚昭來到北苑時,賀遂正在門前站着,他手中端着食盤。

    “我來吧。”

    戚昭將食盤接過:“父親既想讓咱們五口人去江南遊船,確也是個好時節,你去安排一下,擇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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