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遂面無表情,揮揮手,清和便走上前來。

    阿福額頭見汗,突兀怒吼一聲:

    “沒錯,是我乾的,就算今日你殺了我,他日還會有別人同我一樣,那麼多人,你殺的過來嗎!”

    賀遂銳利的視線掃向阿福,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他起身一腳將阿福踹倒,穿着祥雲錦靴的腳踩在他心頭。

    賀遂低頭凝視着阿福,語氣冷若冰霜。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賀遂腳下略微動力,便聽得咔咔兩聲骨骼斷裂聲音。

    阿福喫痛慘叫,還未叫出聲,清和便將一塊抹布塞進他口中,慘叫瞬間化爲嗚咽。

    阿福痛苦地掙扎着,但賀遂腳上力道用的恰到好處,踩斷他的骨頭讓他痛不欲生,但斷骨卻並未移位,還未對他的臟腑造成實質傷害。

    一旦斷骨刺進臟器,造成腹腔內的出血,那便立刻能要了他的命。

    “是現在說,還是等我一根一根踩斷你的骨頭之後,再說?”

    賀遂挪開腳,冷淡的聲音毫無威脅之意,只是淡漠。

    阿福滿頭大汗,滿眼血絲,試圖大口喘息,卻因抹布堵嘴而呼吸不暢。

    好不容易酷刑停下,他也徹底嚇破了膽,急忙點頭。

    清和摘下他口中的抹布,拿來筆墨紙硯,阿福疼的聲音發抖,把來龍去脈倒了個乾淨,更是將幕後指使者柯如雲交代出來。

    末了,還用拇指沾了血,按上手印。

    清和將紙拿起交給賀遂,賀遂眼波微撩,一目十行卻將內容看的仔細後,便冷冷點頭。

    “處理乾淨些。”

    今日他在阿福面前暴露真面目,那阿福便留不得了。

    阿福滿臉震驚。

    本以爲全部交代,便可以保住一條性命,卻不想賀遂並未打算放過他,在他徹底放鬆之時讓他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賀遂收起阿福寫的證詞,起身離開賬房。

    夕陽餘暉打在他月白長衫之上,爲他鍍上五彩的聖光。

    一到戚騰的院子,便見到戚昭躺在藤木椅上早已等候在此。

    賀遂緩步走來,遠遠便見到她悠哉模樣,面色不自覺變得溫和,哪裏還有剛剛半點狠厲之色。

    戚昭聽到腳步聲,緩緩睜開眼,便見賀遂芳若踏着五彩祥雲一般朝她走來,微微一怔。

    察覺到自己那一瞬的失態,她輕咳一聲。

    “夫君當真守時,不知你調查的如何?”

    戚昭隨手拿過茶盞,放到脣邊卻見杯中並無茶水。

    賀遂從容走到她身側,拿起茶壺爲她倒滿。

    戚騰從房中走出,笑罵道。

    “昭兒,你莫要欺負賢婿,夫妻之道,當相互扶持,哪有你這般模樣的女子,虧得有賢婿在身邊,不然爲父當真頭疼。”

    但看着賀遂如此疼愛戚昭,他也老懷甚慰。

    賀遂面容俊朗,看向戚昭的眼神溫柔的彷彿彷彿能滴出水來。

    “昭兒很好。”

    戚騰欣慰一笑,“賢婿性格溫和,昭兒太過剛烈,你們兩人性格互補,如此,我便放心了。”

    戚昭看着賀遂在戚騰面前極力僞裝模樣,心底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有些人的演技當真精湛。

    若非她是當事人,還真的會被他花言巧語給矇蔽。

    賀遂從袍袖中拿出阿福寫下的供認書。

    戚騰蹙眉看過之後,輕聲嘆口氣。

    沒想到阿福在家中十幾年,竟然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沉默片刻,眼底冷色一閃。

    “如今看來,府中也有別人的眼線了,日後你們切記要小心行事,發現有嫌疑之人,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小婿謹記教誨。”

    賀遂點頭應是。

    “此事已罷,你們回吧。”

    戚騰揮手趕人。

    戚昭和賀遂向他告辭後,便離開了,回去途中,戚昭打量着賀遂,眼神之中盡是嘲諷。

    “夫君當真說道做到,半日便還了自己清白,不知你用何方式抓到阿福的?”

    戚騰看的是結果,而戚昭在乎的是過程。

    以他的性格,若非被戚騰點名,他定然又躲到她身後了。

    賀遂輕描淡寫。

    “我早就發現阿福有問題,一直暗中觀察,平日裏我每日都查看賬簿,怎會沒發現他動了手腳,不過是爲了引他出現罷了。”

    他越是沉穩,戚昭越是憋悶,沒有在追問下去,徑直朝着永寧居而去。

    沒多久,柯如雲便買到消息,萬萬沒想到她機關算盡,賀遂竟然如此輕巧的便擺脫了嫌疑。

    “我當真是小瞧他們了。”

    柯如雲咬牙切齒。

    計劃失敗,她並不氣餒。

    只要她一天在戚府之中,便不會戚昭等人過上好日子,想到戚騰的警告,她越發心寒,既然他們不仁,便不能怪她不義了。

    大的暫時是動不了了。

    三小隻,戚明襄和戚明鎮都會功夫,不好對付,倒是戚明玉比較好拿捏,柯如雲眸底染上算計之色,隨即看向丫鬟。

    “今夜把山芙叫來。”

    丫鬟答應着。

    ……

    月色深沉。

    山芙給戚昭鋪牀,小聲道。

    “嘉和居那邊讓人給我傳話了,要我過去,想必是沒害了姑爺,咽不下那口氣,要對小少爺和小小姐下手了,”

    之前柯如雲雖然提及要針對賀遂父子三人,只對賀遂動手,喫癟後,想必是有怨氣,要拿孩子們發泄。

    “你且將計就計,我等你消息。”

    山芙鋪好牀,便起身離開,她趁着夜色去了嘉和居,剛剛進入便見柯如雲冷着一張臉端坐在那裏。

    “賤人,你可別忘了,誰纔是你的主子!”

    山芙急忙磕頭。“夫人,奴婢不敢,戚昭太過聰慧,奴婢若是不裝的像一些,難免引起她的懷疑。”

    她來這一路便想好了應對之策。

    小姐留她在柯如雲身邊,想必還是有些用處的,她自然要努力辦好差事,不讓柯如雲懷疑。

    “我再給一次機會,明日你趁機把那最小的那個野種帶到一邊,若是你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柯如雲冷冷威脅。

    “是。”

    山芙點頭答應。

    回到永寧居,見戚昭在庭院等候,急忙上前將稟報。

    戚昭冷笑一聲,湊到山芙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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