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帝不惱反笑的態度更是讓吳念禕看不懂。

    “去吧,下去吧,讓戚昭進來說話,朕也有些話想要好好問問她。”吳帝對其擺了擺手示意道。

    吳念禕行禮告辭,臉上喜笑顏開,像是瞬間便把吳帝方纔告知他戚家生變之心的事兒給拋之腦後。

    偏殿外的戚昭被宮人通傳入殿,吳帝之舉,悉數盡在她預料之中也並未感覺到有過多的意外。

    “戚昭叩見陛下。”

    說着,她忽的一個踉蹌倒地不起。

    雙腳凍僵麻木,這一跤摔得結結實實!

    見此景吳帝忙不迭的擺了擺手示意讓人賜座,“這幫宮人當真是該死,戚小姐在殿外跪着已久這事爲何不通稟,若不是七皇子前來,朕只怕是到現在對此還不知呢!”

    明知道不過就是糊弄人的一句話,戚昭也不得不對其笑着說道:“多謝陛下體恤,許是宮人們公事繁雜,故而便忽略了臣女無礙的。”

    吳帝還假裝大義凜然的對小太監吩咐下去,命人對今日值守宮門的宮人們嚴罰。

    這一舉,無非是殺雞給猴看。

    假意是爲了戚昭討回不公允,實際上卻是暗暗告誡宮人,倘若下次再有人敢把戚昭放在宮裏如今日這般長跪不起,他定不輕饒!

    好毒的心!

    “陛下,戚昭今日拜見也只是所爲一件事,父親前往南疆,一去數日了無音訊,按照常規,不過一幫上不了檯面的流寇而已,怎會……”

    “戚昭啊,你可知那南疆到京城一來一回又要多少時日?怎可能這般快?你今日來問朕,此事朕便記掛於心。”

    吳帝站起身來慢慢悠悠的一手撫須,原地踱步。

    良久後,他又說道:“這正值年關朕發派戚將軍前往南疆平復叛亂,此事確實是有些不妥,不過……朕的本意是想要讓戚將軍爲軍中衆將做個表率,待到戚騰回來,這封官加爵不過一句話的事。”

    又在畫大餅?

    “戚昭在此替父謝過陛下!”

    戚昭雙手抱拳,隨她這一句話落下,正欲開口再說什麼時,卻被邊上的小太監一句話給打斷。

    “陛下,皓月國使者東方長明求見!”

    小太監的餘光時不時的朝着往前戚昭的身上瞟,寓意明顯。

    也不等着吳帝現在下逐客令,戚昭心有不甘的只能自己請辭!

    她的心底憤憤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從偏殿裏離開之後,戚昭原路返回。

    站在殿內的吳帝眼神輕蔑的打量着她遠去的背影,幽幽說道:“可惜了啊!”

    “陛下何必這麼說,這爲人君臣之間不就是圖的一個忠字,古人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戚騰那老賊先前背叛舊主,在朝中苟且苟活這麼多年還位居高位,早就已經夠本了。”

    小允子笑着從吳帝的手中接過了密詔,雙手捧着低聲說着。

    這一番話,真真的是說到了吳帝的心坎兒裏!

    “朕遲早是要把這天下交由孩子們的手上,在退位之前,也不得不幫他們打點好一切,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能疏漏一個!”

    吳帝最是在意的,不過就是他當下這固若金湯般的江山罷了。

    回到了戚家,戚昭的面色陰青並不佳。

    據聞說是南疆那一帶發生了山崩,故而,前往伏牛山脈的道路並不好走。

    來往送達書信的信使這次路上耽擱了時日。

    軍報亦然,故而,許是還要幾日光景才能知曉南疆那的戰況。

    “這閃崩來的還真是時候。”戚昭坐在書房的桌前看着那一封密函,她的心裏卻惴惴不安。

    府外又有人傳回消息。

    “小姐,咱們的人已經約到了第一個買家,明兒個就會在萬花樓碰面。”

    山芙行色匆匆的走進門來,滿面喜色待她說道。

    只是……

    戚昭當下根本無心關切這些事,究竟賀遂身份真實如何,究竟是誰一直對戚家虎視眈眈連連重拳出擊。

    她只想着,該如何速速想想法子前往南疆馳援戚騰。

    “娘,你要是去了南疆能否把我們也帶上。”

    “是啊是啊,孩兒也不差的,雖不能像那幫真正的兵一樣能打能抗,但是孩兒的箭術早就已經練就可以達到百步穿楊!”

    兩個孩子圍在她的身邊,一個勁兒嘴裏嘰嘰喳喳的嚷嚷着。

    “這般聒噪,大人的事何時輪得上你們幾個孩子過問。”戚昭長吁了一口氣後眼神凝重的看向一旁端坐着的賀遂。

    賀遂神色複雜,遲遲未曾開口。

    他這般緘默寡言的態度,屬實是讓戚昭感到有幾分的可疑!

    明鎮和明襄捱了訓斥後也乖巧多了,不再插嘴,而是悻悻的徑直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戚明襄一頭霧水的嘴裏小聲嘀咕着,“娘今天怎麼回事,平日裏極少和我們發脾氣的。”

    “我知道,肯定是因爲外公的事兒,鬧的她心裏急躁,所以說話的時候語氣稍微衝了一點,這倒是也都正常的。”

    明鎮說完也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要該如何幫娘順利的從京城脫身,去往南疆?

    他們兩個面面相覷一番後,陷入了長長的沉思之中。

    屋內一片靜謐無聲。

    這般氛圍,反倒是讓賀遂少許的有些心虛!

    “說說吧,南疆到底是什麼情況,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戚昭脣角扯起一抹嗤笑,眼神薄涼的看着桌前端坐着的男人。

    今日只是憑藉着吳帝的一句所謂的封官加爵,便叫戚昭猜忌出了一二。

    戚騰,多半是在南疆出了什麼事。

    吳帝可不是那般大方的人。

    “什麼?”賀遂故意麪露訝異,做出一副不解之態,對其反問道。

    戚昭聽到這兩個字眼,頓時間怒火攻心!

    “你不知?南疆那可是夏朝餘孽,你們的人,你不知南疆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和父親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她隱隱的忍着心頭的怒意,壓低了聲線對面前的男人發問道。

    賀遂動作漫不經心的從桌上端起了瓷壺主動爲她倒了一杯溫茶,慢聲說道:“昭兒,有什麼話你坐下慢慢說,行軍打仗並非是紙上談兵,發生什麼情況隨時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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