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芙一嗓子喊過去,三小隻都被驚動了。
從自己屋子裏出來,焦急的圍着暈倒的戚昭。
“娘爲什麼會暈倒?”
“娘你醒醒!”
“娘,玉兒不要你有事嗚嗚。”
三小隻推着戚昭的身子,一臉擔憂。
很快,一道修長的影子急忙趕來。
戚明玉一把撲過去摟住他的腿,小姑娘紅着眼睛帶着哭腔問道:“爹爹,娘爲什麼會這樣?”
戚明鎮也覺察到事情不對。
孃的身體素質那麼好,都未曾見她生病。
他問道,“爹,發生什麼事了?”
娘那麼堅強的人,竟然會暈倒,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
戚明襄則想的更深一點,他面色複雜的看着自家爹爹,“爹,是不是你又惹娘生氣了?”
賀遂卻不語。
他視線盯着牀上面色蒼白瘦弱的人兒,眸子閃過一抹心疼和無奈,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賀遂轉頭吩咐,“山芙,帶他們下去。”
山芙一愣,隨即應聲。“是。”
三人不願,想要陪着孃親。
可賀遂的臉色,讓他們有一絲退卻,戚明襄身爲大哥,小大人一樣皺着眉頭,看了看自家爹爹,又看了看自家孃親,對弟弟妹妹說,“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爹估計是有話和娘說。”
說着,不顧戚明鎮一臉的不情願,和戚明玉的戀戀不捨,一手拉着一個,硬是給拖走了。
走遠後,戚明玉才小心翼翼的問,“大哥,爲什麼爹爹不讓我們待在裏面?”
戚明襄正待說什麼,戚明鎮就翻了個白眼,“你傻啊,我們是孩子,他們是大人,大人說的話,一直都不讓孩子聽。”
戚明襄無奈一笑,不由伸手在弟弟頭上敲了一下,換來戚明鎮不滿,“大哥,我多大了還敲我頭。”
戚明襄笑而不語。
戚明玉一臉兒發愁,小大人一樣的嘆氣,“我擔心娘。”
戚明襄臉上笑意消失,“我猜娘這樣和外公有關。”
是啊。
這些天,他們都看在眼裏,爲了外公的事,娘忙裏忙外,跑前跑後的,肉眼可見的消瘦憔悴,誰勸也不聽,還因此和爹吵了不少架。
“大哥,我知道了,娘一定是聽說了什麼消息,自己嚇自己,我這就去外面打探打探。”戚明鎮說幹就幹。
“我也要去!”
戚明玉邁着小短腿喫力跟上。
戚明襄愣了愣,隨即趕緊追上,“你們都給我回來!”
花鳥屏風後,戚昭縱使暈倒也很不安分。
眉頭緊鎖,額上冒着冷汗。
“爹!”
“不要!”
“爹!你不會死的!”
賀遂面無表情,坐在牀頭,拿手帕爲她擦拭,這是幾日來兩人第一次如此安靜的坐在一處,還是在她昏迷的情況下。
“主子。”
清和一個閃身出現,立在賀遂身旁。
賀遂頭也沒擡,薄脣微啓,淡淡開口,聲音隱隱有一絲冷凝之意,“如何?”
清和恭敬稟報,“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經被我們轉移了。”
“可有掛礙?”
“中了蠻人的劇毒,不過,有神醫守在那裏,想來不會有性命之憂。”
賀遂面色沒有一絲波動,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
清和說完,按理說該安靜的撤了。
可是,他的腳卻紋絲不動,猶豫的看着一臉憔悴的戚昭,忍不住說了一句,“主子,這事兒真的不能讓夫人知道嗎?”
賀遂搖頭,爲她掖好被子。
“不可,只有真情實感,方能騙過陛下,否則,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滿盤皆輸。”
“可——”
清和還想說什麼,但他很快閉嘴了。
“屬下明白了。”
“你只管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其他的,不要被任何人看出破宅。”
“遵命!”
賀遂揮了揮袖,他便無聲的消失了。
賀遂起身走到桌前,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觸茶杯杯壁,觸手是熱的,這才倒了一杯茶水,試了下溫度,剛好,便走過去重新坐下,一手輕輕托起戚昭的脖頸,將茶水喂進她乾裂的脣瓣上。
外面傳來腳步聲,府醫來了。
“姑爺。”
賀遂點頭,撤開身子。
府醫忙跪下,爲戚昭診脈。
翻看她的眼皮,面觀後,府醫得出結論,“姑爺不必過於擔憂,小姐這是因爲連日勞累,又突受刺激,所以才暈了過去,我給小姐開副藥,喝了便好,但是切忌不要情緒過激,一定要好好休息。”
賀遂點頭,“有勞了。”
“不敢不敢。”
府醫恭敬的開了副藥方,交給下人,下人立即去廚房熬藥,府醫也告退了。
又只剩下他們二人。
賀遂一直靜靜站在牀邊,看着她,彷彿看不夠似的。
次日。
晨光照射進來。
睡了一夜的戚昭,忍不住擡手遮住眼睛,嚶嚀一聲,一睜眼,便見在自己房間,轉頭一看,天亮了。
短暫的茫然後,昨夜種種如潮水般浮向水面,她的臉一下就沉了下去,臉色很不好看,聲音沉悶陰森,“來人!”
山芙立即端水進來。
“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她要扶戚昭起來,戚昭推開她的手,“讓管家過來。”
山芙目光一閃。
顯然也猜出了戚昭的用意。
畢竟謠言四起,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就連三個少爺小姐都傷心難過的坐在廊下一聲不響,小姐昨日暈倒,一定是聽說了那個消息。
山芙眼睛紅腫,顯然也是哭過一次了,諾諾道:“是。”
管家心事重重的趕來,恭敬悲傷的向戚昭行禮,“大小姐,節哀順變。”
戚昭眸色一凜。
“爹的屍體進城了嗎?”
管家點頭。
“已經到了前街,姑爺已經派人去迎了。”
提起賀遂,戚昭顯然不領他的情。
“他人呢?該不會也去了吧?”
她一臉冷意。
管家也不好勸說,這對夫妻可是三天兩頭的鬧彆扭,不敢多話,只點頭道:“姑爺一早就去了。”
“這麼大的事,爲何不叫醒我!”戚昭一臉怒容。
管家惶恐低頭,“是姑爺的意思,小姐昨日突然暈倒,姑爺說您需要多休息,讓下人們不要打擾您。”
戚昭一臉寒意,披衣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