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賀遂?
吳兆眯了眯眼睛,戚婉之前就來信要找戚騰留下的藏寶圖,但一直沒有找到,現在還有賀遂橫插一腳?
吳兆不管戚婉信中只表達了一下她的懷疑,對他來說,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天上有路不走,地獄無門硬闖。覬覦不該擁有的東西,他會讓賀遂付出代價。
吳兆起了殺心。
次日。
就在戚騰要安排下葬的當日,府上老管家氣喘吁吁前來稟報。
“大小姐,太子殿下來了,還帶了很多帶刀侍衛。”
太子出行,隨行帶些人手,並不是多稀奇的事,可問題太子這回帶的人很多,而且都不是一般的護衛,而是宮裏那些專門抓人進昭獄的人手。
聽了他的敘述,戚昭臉色都變了。
怪不得管家那麼驚恐。
這太子,不是來弔唁的,是來找事的啊。
“就說今日是家父的葬禮,不宜待客,若太子殿下有心,改日再來好了。”戚昭身上鋒芒畢露,她知道父親的死和他八成脫不了干係,但是找不到證據,她也不能把人怎麼樣。
但是在這種日子,放他進來,讓戚昭覺得是對父親的不尊敬。
“戚大小姐,不,應該叫你一聲戚將軍,戚老將軍死了,你如今可是戚家當家作主的人,我是奉我父皇之命而來,戚將軍竟然要把我趕出去,戚將軍,你這安的是什麼心?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吳兆不請自來,那不懷好意的聲音先至。
戚昭內心十分厭惡。
“原來是聖上的意思,殿下有請。”
氣被她壓下去。
既然答應了爹爹和賀遂,要保護好整個戚家,她就不會意氣用事。
不然,她一定現在就打的他滿地找牙,看還敢不敢在她面前囂張。
吳兆見她還算識相,便也不好直接爲難。
他哼了一聲甩袖,邁過門檻兒。
堂前放着戚騰的棺木。
吳兆做戲做全套,太監上前點了三柱香給他,他接過,朝戚騰拜了拜,而後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戚將軍,節哀順變。”
戚昭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她一雙黑白分明,極爲有神的雙目,直勾勾的盯着吳兆,盯得他甚至有點心虛,“放心吧殿下,我一定會節哀順變的,我還會將殺死我爹的兇手給找出來,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她用最平淡的語氣,說着最陰森的話。
吳兆只覺得大白天的,後背平白打了個寒顫,就像是陰風颳過。
他下意識看了眼棺材裏的屍骨,內心不安。
畢竟他很清楚,究竟是誰害了戚騰。
“父皇說了,害死他的是夏朝那幫該死的餘孽,戚將軍日後抓到他們,定然不能放過,早前父皇抓了一些,現如今,都被下入昭獄,他們這些人在裏面的日子可不好過,三日後就要行刑了,戚將軍既然那麼痛恨這幫人,不如到時候上街觀看,以解心頭之恨?”吳兆語氣自然,卻暗含試探。
他想要試探什麼?懷疑他們戚家和夏朝餘孽勾結嗎?可笑。
爹他忠君愛國,卻落得這一個下場,還飽受猜疑,吳帝和這個太子二人一個德行,只怕這也是吳帝的意思。
戚昭只覺得滿腔的憤怒。
攥緊了雙拳,拳頭髮出咯吱咯吱的相聲,她愣是告誡自己不要衝動。
以前是心到拳到,隨心所欲,憑藉一雙拳頭打天下,在這個等級森嚴,綱常倫理嚴謹的古代,卻不能完全憑藉意氣用事,否則,只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下場悲慘。
暫且忍耐,不圖一時之快,是戚昭從賀遂身上學來的。
“那感情好,多謝殿下提醒,我一定到場。”戚昭抱拳道。
臉上的笑意徹底不見。
吳兆斜斜勾脣,戚昭越是喫癟,他越是快活。
不信還治不了她一個女人。
再能打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女子之身。
“大小姐,殿下。”
管家進來,行禮過後,便走到戚昭身邊提醒,“大小姐,時辰到了,老爺該上路了。”
管家眼裏不無悲痛,他可是伺候了戚騰一輩子了。
年歲和戚騰相差不大,可以說是看着戚騰小時候長大的,戚騰的死,他比誰都難過。悄悄背過身抹眼淚。
“起——”
他揮手。
找來的渾身肌肉,健壯有力氣的年輕男丁,擡起棺木,走了出去。
隨着棺木遠去,戚府上下的下人跪了一地,無不難過的跪地喊道:“恭送老爺。”
“恭送老爺。”
戚昭眼中難掩痛楚,也沒工夫理會太子,就擡腳要跟過去。
吳兆的目的可不是真的來看戚騰下葬的。
“太子殿下尊駕,家中無人招待,還是讓婉兒來招待吧。”戚婉這時才身披麻衣,款款走來。
和戚昭的不施粉黛,滿臉憔悴不同,她雖穿着喪服,可是髮髻、妝容、首飾。樣樣都收拾的無比精緻,顯然是費了一番心思打扮的。
在一衆素淨的人羣中,她顯得格外的顯眼靚麗,就連已經對她厭惡的吳兆,都一時看呆了眼。
“戚二小姐。”
他打了個招呼。
戚婉盈盈一拜,在戚昭冷淡的目光下,轉身對戚昭行了一禮,“姐姐,爹爹還要下葬,不可耽誤時辰,姐姐是長女,該出面主持,妹妹就留在府上,招待太子殿下吧。”
她不來還好,這一來,反倒把戚昭給噁心到了。
她看着二人那令人作嘔的虛情假意,恍然大悟,還當太子爲何突然不請自來,原來是這二人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戚昭不用猜,也知道和藏胞圖有關。
想來,他們是想要趁着戚家沒人,明目張膽的搜寶貝。
簡直無恥至極。
可笑。
戚昭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但是面上卻是不露聲色,“這樣不妥,妹妹也是爹的女兒,這個時候怎麼能不過去?”
她想起什麼,朝戚婉走近了一步,故意道:“妹妹這樣做,讓爹爹知道了,該在九泉之下怪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