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戚婉一人坐在窗邊黯然神傷,她覺得自己搞砸了事情,生怕傳到太子的耳朵裏,憂愁的睡不着覺。

    忽然間,一道身影自窗邊閃過,起初她還以爲看花了眼睛,直到身影再次閃現,她嚇得就要喚人過來,這時,一個玉佩從窗外扔來。

    戚婉接過一看,竟是太子的玉佩。

    她不可能認錯,幾天前太子還佩戴在腰間。

    她心裏一咯噔,莫非是太子殿下?可爲何不進來見她,反而這樣裝神弄鬼的?

    很快戚婉便到了太子之前的話,她現在身爲嬪妃,二人要在人前保持距離,除非必要,否則不要有任何焦急。

    雖然現在天色不早了,可是戚婉也不能確定,會不會被人撞見,而且萬一陛下心血來潮突然來這裏看她,被撞見了,是有嘴也說不清。

    她拿着玉佩追着那影子出去。

    一路來到御花園,在一處假山後停下腳步。

    月色朦朧,周圍漆黑一片看不清東西,只有身旁波光粼粼的黑色池水,能讓人辨認分毫,戚婉小心的離池水遠一些,以免失足落水。

    “殿下,您深夜找妾身過來有何吩咐?”

    假山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戚婉見他久久不說話,心裏開始打鼓。

    莫非是白日裏她惹怒了吳帝,吳帝趕她出去的事被他知道了?戚婉清楚太子曾經說過,這整個皇宮遍佈他的眼線,發生什麼,果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戚婉認定太子如此便是表示怒意,六神無主,掩袖哭泣,委屈連連,“妾身知道錯了,可妾身也是爲了殿下着想,誰知陛下對殿下如此忌憚,妾身不過稍稍提了殿下的名字,想要陛下領情,他就生氣了。

    妾身如今方知,爲何殿下要一心置陛下於死地,以他對殿下的厭惡,是萬萬不可能將皇位傳給您的!陛下雖然被藥物掏空了一半的身子,體質大不如前了,可是他謹慎了許多,妾身一直在尋找機會下手,卻苦於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假山那邊還是沒有聲音。

    戚婉惴惴不安,只當是太子餘怒未消,不願同她說話,她就哭的越發楚楚可憐,企圖換來他的憐惜,倒豆子一樣,將什麼都說了出來。

    “殿下不要怪妾身,妾身保證明日一定會動手的。到時候妾身想方設法也會支開那些奴才,將香料燃盡,只要陛下吸了這根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他了,到時候殿下想要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一定不會讓殿下失望的!”

    戚婉對着假山那道高大修長的背影道。

    她低着頭,不敢看,時不時的拿袖子擦眼淚。

    也沒看見拿背影倏地僵直。

    那背影快步遠去,在戚婉看來是滿載怒火,她更加焦急了,只當是太子氣的連話也不跟自己說了,這是對她失望了?

    伺候吳帝五六天了,卻一直沒有得手,戚婉不僅僅是沒有找到機會,也有一方面是後怕,不敢貿然出手。

    萬一吳帝出事了,自己第一個就要被問責,到時候,太子真的能保護她安然無恙嗎?

    戚婉不敢賭,事到臨頭反而退卻了,其實她本來有一兩次機會的,但是都錯失掉了。

    太子一定知道了,所以纔對她如此失望,連話都不跟她說一句,戚婉比之要動手之時還要慌亂。

    若是動手,她有一半的生的可能,若不動手,她就成了一枚棄子,加上她知道那麼多關於太子的祕辛,以太子的心性斷然不會放過她,也是死路一條。

    相通這些,戚婉不再糾結,決定明日就動手。

    七皇子府。

    吳衾禕面如沉水回到殿內。

    清明一臉心虛,“殿下,屬下錯了,是屬下上了太子的當,聽信了他的話,這才導致殿下差點錯失真相。”

    方纔七皇子讓他去青雲殿走一趟,設法將戚婉引了出來,然後七皇子假扮成太子的模樣,聽完戚婉的招供後,差點沒繃住,當場要了她的命。

    戚婉還不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這不怪你,怪只怪我那個大哥,一肚子陰謀詭計,算無遺策。”

    清明也覺得可怕,太子察覺了他的到來,竟然能演下去,還演的那麼逼真,將他騙了過去,是個狠人,但這一切還多虧了戚將軍的提醒。

    他忍不住道,“幸好戚將軍聰慧,看出了其中玄機,讓殿下早日破除了他們的陰謀,眼下,我們既知道戚婉明日會對陛下下手,便不能坐以待斃,殿下,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吳衾禕道:“去將老神醫接來。有備無患。”

    “是!”

    他本不願讓這個悠閒自在的老神醫捲入皇權的爭奪中,但是如今看來,不得不出此下策,畢竟父皇出事,吳國人都不能獨善其身。

    他也是被逼的。

    次日。

    吳帝吃了早膳,那熟悉的慾望又出現了,鑑於之前的教訓他不敢多喫,按捺住要進食的慾望,他設法將注意力轉移。

    這時,太監進來通報,“陛下,辰妃娘娘求見。”

    吳帝臉色一沉,“不見!”

    “辰妃娘娘說,得知陛下恢復了胃口,她擔心陛下舊疾再犯,所以她特地找了一個法子,說是可以幫陛下戒掉食癮。”

    這個癮字形容的十分貼切,吳帝后知後覺意識到,他的確是喫東西成癮了,若說是御膳房的東西太好喫的緣故,爲何以前從未如此?

    倘若真有辦法幫他解除食癮……

    吳帝猶豫了,冷聲道:“那便讓她進來。”

    若有用的話最好,若無用,這個辰妃也不必再留了。

    吳帝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戚婉盈盈一笑,款款走來,體態婀娜,打扮的珠光寶氣,走動間步搖伶仃作響,清脆悅耳,青春靚麗的樣子,讓吳帝耳目一新。

    “愛妃,你有什麼法子?”

    吳帝態度也有所緩和,稱呼她爲愛妃。

    戚婉見狀,眼睛一亮,便順水推舟過去撒嬌,“陛下待會兒就知道了。”

    “來了——”

    她喚了一聲,就見一宮女捧着一炷香進來。

    吳帝不解,“愛妃這是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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