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兆登位,太子黨在朝中叫囂的厲害,戚昭懶得參與,請了病假告假三日,以免看見吳兆那張臉,會忍不住揮拳過去。

    吳帝真是老眼昏花,竟將皇位給了這樣的爛人,她的噁心勁兒一時緩不來,倒也不怕吳兆新皇上任敢給自己使絆子。

    畢竟如今的吳國,除去陸家外,就他們戚家能打,可以擔負守衛國家的重任,而陸家屢喫敗仗,灰頭土臉,可以說是失去了聖心。

    她戚家就成了一枝獨秀,只要她不太過分,吳兆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拿她怎樣。

    所以她毫無心理壓力。

    “陛下,臣昨日還在龍陽街遇到了戚將軍,她那模樣哪裏像是生病的樣子,帶着家中婢女在外面喫喝玩樂好不自在,竟敢欺騙聖上,她也太囂張了,陛下,您登基第二天,她就敢這麼肆意妄爲,若不加以約束,日後還得了!懇請陛下下令,治她一個玩忽職守之罪!”

    禮部給事中上來就參了戚昭一本。

    吳兆臉色不太好。

    戚昭稱病是藉口,他當然清楚,誰不知道戚家人的體質好的有多變態,幾乎堪稱百病不侵的體質,連個尋常風寒都難的健壯體魄,怎麼可能輕易生病?但他能怎樣?

    他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偏偏有人蠢,非要將此事攪合出來,讓他難辦,當下對禮部給事中十分不滿,面上卻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竟有此事?戚愛卿不是這樣的人,想來是她的病剛剛好,之前與皓月國奮戰,朕也應當放她幾天假,好好休養。”

    禮部給事中皺眉不滿,還要再說,被禮部尚書瞪了一眼,這才悻悻住嘴。

    吳兆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收回。

    “諸位愛卿還有誰有事上奏?”

    新皇登位,所有人都積極主動,恨不得跳起來引起新皇關注,求得一個好印象。

    雖說太子黨的人很多,但是就是人太多了,新皇就是有心關照也不可能一一都關照過來的,所以他們是逮着機會就上,紛紛站起來,將之前隱瞞不報,攢了許久的大小事宜都給倒出來了,吳兆是越聽臉色越黑。

    這是有史以來,吳國第一個用時最長的早朝,說是早朝,等退朝的時候,都過了晌午了,有的年邁的官員都餓的兩眼冒煙,雙腿發軟了。

    一個個都想博得好印象,殊不知,吳兆的心裏越是怒火萬丈,那些越表現的,越給他留下了極壞的印象,暗暗思忖,這些人不能重用。

    別以爲他看不出來,有些事情都是之前的了,父皇在的時候,給七皇子處理的,現在拿到他的面前賣好,還不顧膈應他的。

    等早朝終於結束後,吳兆一刻不停的離開了。

    留下幾個自詡表現不錯,等待私下召見的大臣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陛下什麼都沒說就走了?不打算召見嗎?

    等了半晌,不見新皇身邊的近侍柯公公過來,只好悻悻離開。

    禮部給事中悶悶不樂。

    “大人,爲何不讓我繼續說?那戚昭仗着自己的將軍身份,爲所欲爲,就像是脫繮的野馬,這樣下去誰能制住她。我不信陛下能嚥下這口氣。”

    他本以爲自己提到了皇帝的心坎兒裏,正好送上去一個給戚昭治罪的理由,殊不知,被陛下三言兩語擋了回去,甚至還爲戚昭開脫。

    他想不通。

    禮部尚書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攔着你,小心陛下日後找你麻煩。”

    “找我的麻煩?爲何?”他不解。

    不看重他就算了,還要怪他?

    禮部尚書見他這反應,忍住踹他一腳的衝動。

    “你這個蠢貨,陛下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你自詡有才能,可朝中能幹的文臣太多,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但能打仗,還能打勝仗的武將,就戚昭一個,你敢和她比?你多大的臉?你沒看別人提都不敢提嗎?陛下也得給她三分顏面!”

    禮部給事中呆呆道,“我……我沒想到啊,我沒想那麼多,我不知道。”

    早知道說什麼他都不會犯蠢提這一茬的,那無疑是當衆打陛下的臉,陛下忍着疼還得爲戚昭開脫,那叫一個後悔莫及。

    禮部給事中這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恨不得自戳雙目。

    “現在知道後悔了?”

    禮部尚書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大人救我啊!”

    “行了,陛下也不至於因爲這個小事就找你麻煩,下次做什麼之前,記得提前和我商量,不然再出了什麼亂子,可別怪我沒有提點你!”

    “多謝大人!這次若不是大人提點,恐怕我就犯了大錯了!”

    他後怕的很,若不是被攔住,他恐怕還會一遍又一遍的上奏,找戚昭的麻煩!

    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好驚險啊。

    朝中明眼人都知道戚昭地位的特殊性,對她諱莫如深,絕口不提,不敢招惹,和戚昭一樣,同樣被人忽視的,還有久居深宮的老太后。

    她是吳兆的祖母。

    按禮制,吳兆是要日日去她那裏請安的,但是老太后深居簡出,不愛那些繁文縟節,晚年一直頌佛唸經,不問世事,先前吳帝病倒,她去看了一回,恰好那日戚昭和七皇子都在,和她打了個照面。

    那之後,她就沒有出去過了。

    深宮裏,伺候老太后的就三個丫鬟一個嬤嬤,嬤嬤是她從家裏帶進宮的丫鬟,可以說是情同姐妹,嬤嬤早年有機會出宮嫁給好人家,卻因不捨得老太后,不放心她一個人選擇留在宮中,和她同甘共苦,走了大半輩子了。

    對老太后來說,嬤嬤就像是她的姐姐。

    二人心意相通,多年的默契,讓他們輕易就能讀得彼此的想法,老太后見她這兩天魂不守舍的,終於停下了敲擊木魚,問道:

    “你怎麼了?有什麼心事?是不是上次出去,見到了什麼人?”

    嬤嬤心裏一咯噔,下意識搖頭。

    老太后不滿的看了看她,“我們老姐妹之間,還有什麼需要藏着掖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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