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沒說話,只是從椅子上站起來,恰好小清拿着幹帕子出來,看見這一幕,江羨突然鬼使神差,朝她伸出手。

    小清愣了一下,然後呆呆地把手中帕子遞給他。

    江羨則是走上前,拉着沈稚去坐下。

    她的頭髮很長也很軟,柔順的像綢緞布,江羨甚至不敢太用力。

    沈稚坐在那裏,感受着江羨那笨拙又努力的動作。

    她一時想笑。

    “衙門的事忙完了?”她手指攪着寢衣下襬,問道。

    “暫時忙完了。”江羨低聲說,“陸懷瑾已放回去了。”

    “那你是不是可以在家好好歇一段日子了?”沈稚又問。

    “嗯。”他似乎笑了一下,可是又不明顯。

    他替沈稚擦頭髮時,拇指上的扳指時不時會碰到她,偶爾纏兩根髮絲進去,他也是動作輕柔的慢慢取出來,生怕她疼一樣。

    屋裏掌了燈,燭火泛着暖橘色光芒,落在兩人身上,儼然一對璧人。

    再配上他們倆時不時輕言細語的一句話,都讓眼前場景如同畫一般。

    小清站在不遠處沒敢靠近,她身邊的丁香卻盯着岸邊悄悄耳朵紅了。

    等擦乾頭髮,已是夜深。

    沈稚讓他趕緊去洗漱休息,天色不早了。

    杜媽媽沒讓冬青她們進來,仍是讓小清跟丁香去服侍着。

    這一服侍,小清就漸漸品出不對勁來。

    這丁香怎麼看到世子就臉紅?那模樣活像發春一樣。

    小清就對她警惕起來。

    待到江羨離開淨室,兩人留下來打掃收拾時,小清便道:“丁香,我記得你孃家給你定了門親事,是不是?”

    丁香那廂還在少女懷春,臉蛋紅的像櫻桃。

    乍一下聽見這話,她手裏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擡眼看小清,只見她目光審視,帶着提防。

    “不過是幼時隨口說下的戲言,又沒正式下聘。”丁香道。

    小清雖在這些事上遲鈍,可她知道維護沈稚。

    “我警告你,別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小清壓低了嗓音,盯着她道,“世子跟世子妃感情正好,你若敢去橫插一腳,別怪我不客氣。”

    “什麼叫橫插一腳?”丁香輕切一聲,“方纔杜媽媽可說了,要給世子安排通房的,小清,你跟在世子妃身邊這麼久,別說你就沒動心思。”

    “我可沒你這麼不要臉。”小清低聲罵,“世子妃平日裏待我們這麼好,你還要去爬世子的牀,你良心叫狗吃了?”

    “你……!”丁香正要反駁兩句,淨室門口忽傳來杜媽媽輕咳聲。

    兩人立刻噤聲。

    內室裏,沈稚彎腰在鋪牀,這些事她習慣自己來做。

    等鋪好牀,屋裏燭火也被江羨熄了大半。

    沈稚下意識的便往牀上爬去,然後躺到了最裏側。

    屋外隱隱有人說話的聲音,很小,聽不清,好像是杜媽媽在訓人。

    沈稚只感覺頭腦有些發熱,發昏,江羨擡腳走過來,跟着上了牀。

    連身邊塌陷的感覺都叫沈稚緊張的有些喘不過來氣。

    她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她以爲自己已經習以爲常了,但真的到這一步時,卻還是緊張。

    許是她小臉繃的太緊,看的江羨忍不住笑了:“你在想什麼?”

    “啊?”沈稚一時愣住,呆呆地看他。

    “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江羨笑道。

    他離得沈稚很近,也是這時她才發現,他的這張臉,長的真是好看。

    棱角分明,既有骨相又有皮相。

    他不似白日裏那般冷漠凌厲,眼角眉梢似乎都柔和下來。

    尤其是笑起來時,讓沈稚的心都跟着慢了半拍。

    沈稚微微抿了抿粉嫩的脣,開口說道:“咱們成親,也快兩個月了。”

    “嗯。”江羨目光落在她的脣瓣上。

    沈稚沒察覺到他的視線,只是內心有些掙扎。

    她也不明白,自己既然不愛江羨,爲何又不希望他有更多的女人。

    她咬了咬脣,直將嘴脣咬的有些泛了紅,才說:

    “你這屋裏……是不是該收兩個通房了?”

    “嗯?”江羨驀地一下回過神來,眼眸微眯,“收通房?”

    “有時總會遇上我不方便的時候,得有人伺候你。”沈稚繼續咬脣,柳葉般的細眉微微顰起。

    江羨眉頭一皺:“是不是母親又同你說什麼了?”

    “沒有沒有。”沈稚怕他誤會,趕忙解釋,“只是……”

    她話沒說完,便被江羨打斷:“侯府雖沒有不準納妾的規矩,可對我來說,後院裏有一個便夠了。”

    更何況,他也不傻。

    不會放着一個天仙似的妻子不碰,轉頭去通房屋裏。

    再者說,他在這方面要求並不高,甚至忙起來時,他會好幾月不着家。

    “萬一……我生不出來孩子怎麼辦?”沈稚手指侷促的攪在一起,小聲問。

    江羨聽見這話,笑了:“沒有萬一,試試便知道了。”

    沈稚還沒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便感覺眼前一暗,她被江羨壓在牀鋪裏,鋪天蓋地的吻朝她襲來。

    他的動作先是如傾盆大雨般急促,隨後又如清風細雨,不慌不忙的含着她的脣。

    這種吻讓沈稚一時迷了心竅,連抵着他胸口的手都忘了怎麼推開。

    她身下壓着被褥,讓她有些不適。

    江羨似乎察覺到,他一邊吻她,一邊將被子從她身下扯出來,丟在一邊。

    沈稚被他吻得意亂情迷,等他終於捨得離開,她的脣已紅的如櫻桃一般,熟透了。

    江羨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脣瓣,眼神幽深:“以後不準再提納妾之事。”他啞着嗓音說。

    沈稚臉蛋通紅,不敢看他,更覺得他這沙啞的聲音猶如看不見的絲線,輕輕縈繞在她心上,她的心隨着他的每一聲呼吸牽扯着,又癢又麻。

    “記住了嗎?”江羨說。

    “嗯……”沈稚嚶嚶應着.

    他抱着她,溼熱的吻落在她耳畔,嘴裏低聲說着:“遲早叫你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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