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香料對沈稚的影響還是很大。

    杜媽媽一邊擔憂,一邊又希望儘快將兇手揪出來。

    好讓她也體驗一番這種滋味!

    杜媽媽嘆着氣將毯子蓋到沈稚身上,隨後便退出去辦她交代的事。

    永寧居里的這些人倒是不必擔心,從前侯府裏伺候的那些不齊心的,早就被杜媽媽以各種理由調出去了,剩下的這些都是對沈稚忠心耿耿的。

    有好些都是將軍府帶來的,沒有二心。

    那些人都是沈老夫人親自挑選,沒讓當初的柏靈君插手。

    交代完底下的人對今日的事不準外傳後,她便派人去老夫人那裏說了沈稚生病的事。

    也恰是這時,二夫人來了。

    “我聽說四弟妹病了,過來看看她。”她微微笑着對杜媽媽道,“她身子怎麼樣?”

    “夫人這會兒正睡着呢。”杜媽媽恭聲答道,“只怕是不能招呼您了。”

    二夫人看了眼時辰,有些驚訝:“她此時睡着?”

    杜媽媽面露苦澀:“夫人生了一種怪病,前後請了幾位大夫都查不出是何原因。”

    二夫人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你好好說,究竟出了什麼事。”

    杜媽媽倒也沒有添油加醋的說,只是將沈稚近來格外嗜睡之事說給了二夫人聽。

    二夫人算了算時辰,才發覺沈稚一天十二時辰,幾乎是將近十個時辰都在睡覺。

    如此下去可怎麼得了。

    “太醫當真什麼都沒查出來?”她擰緊眉問。

    杜媽媽搖搖頭:“只說是夫人身子不好,待他回去翻閱醫書再下定論。”

    “虧他還是太醫!”二夫人有些氣急,“我進去看看她。”

    杜媽媽倒是沒攔着,索性沈稚這會兒正睡着。

    二夫人進屋裏去,便見沈稚靠在軟榻上正睡着。

    她睡覺一向很輕,今日倒在外間軟榻上睡便罷了,連屋裏進了人也未察覺。

    二夫人走上前,看着她眉宇間那抹消沉與虛弱,心中便多了幾抹擔憂。

    看來杜媽媽所言不假,沈稚是真的病了。

    可她這病也太離奇了些,竟是半點緣由都查不出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問杜媽媽:“這件事侯爺可知道?”

    杜媽媽搖頭道:“侯爺還不知。”

    “他人脈廣,或許認識能醫奇難雜症的大夫。”二夫人低聲道,“等侯爺回來你便將這件事告訴他。”

    “是。”杜媽媽頷首道。

    二夫人望着沈稚的眼神裏盛滿了擔憂,那份擔心不是假的。

    連杜媽媽看着都一時有些愧疚了。

    送走二夫人後,杜媽媽便守在沈稚身邊。

    她睡覺一向不怎麼老實,這軟榻位置又小,杜媽媽擔心她翻身滾下來。

    就這麼守了將近兩個時辰後,軟榻上的沈稚也幽幽轉醒。

    她一睜眼便對上杜媽媽關切的眼神。

    “我睡了多久?”她啞聲問。

    “快兩個時辰了。”杜媽媽輕聲道,“您感覺如何,渾身可還疲乏?”

    沈稚也說不上來身上是什麼感覺,就覺得渾身沉重的很,一點勁都提不起來。

    她也沒想到就那點香料,居然能讓她難受到如此地步。

    杜媽媽給她倒了杯水,她喝了半杯後,這才感覺身上舒服些。

    “方纔您睡着的時候,二夫人來瞧過您了。”杜媽媽說道,“她看着很擔心的樣子。”

    “你沒告訴她實情吧?”沈稚問。

    杜媽媽搖搖頭:“您交代過的。”

    在抓出兇手前,她一個字都不會說。

    “但是侯爺那裏,您可要說?”杜媽媽又問。

    江羨畢竟與沈稚同牀共枕,她若有什麼不對,江羨肯定能察覺出來。

    沈稚沒說話,只是微微皺了眉。

    到傍晚時,沈稚生病的消息也幾乎傳遍了侯府。

    老夫人倒是差了人來問候兩句,二夫人還特意給她從外面尋了大夫來診治,三夫人倒壓根是沒出現,不知在忙什麼,江瑤則是來陪着沈稚坐了好一會兒。

    晚膳時候,江羨從外面回來。

    他一進府門便有小廝過來同他說今日府裏發生的事。

    當他得知沈稚身子不適時,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擡腳進了後院。

    彼時沈稚病怏怏的靠坐在軟榻上,身邊冬青在輕聲稟道:“那香料已經查清是來自柏家,滿京城裏只有這一家在賣這種香料。”

    柏家是整個京城裏最大的商戶,專做香料生意,有時宮中娘娘們用的東西,還是柏家送進宮的。

    “柏家……”沈稚輕眯着眼眸,她倒是將這一家給忘了。

    但柏家能與此事扯上干係,絕不簡單。

    “莫非這柏家還想爲他們姑奶奶報仇不成?”小清憤憤道。

    “若真是跟柏家有關,那倒是不難理解。”杜媽媽說道。

    “不過如今只知道那香料出自柏家,並不知道就一定是柏家做的。”冬青考慮的比較謹慎。

    沈稚猶豫了片刻,正要說話時,江羨回來了。

    原本圍在她身邊的幾人都連忙散開,然後行禮:“見過侯爺。”

    江羨隨意擺了擺手,大步走到沈稚身邊:“我聽底下人說你病了,怎麼回事?”

    他眉眼間全是擔憂。

    沈稚心中微暖,笑着說道:“坐下慢慢說。”

    一旁的杜媽媽已招呼着幾人退了下去。

    等到房門關上後,沈稚才道:“不是什麼嚴重的病,你別擔心。”

    “不嚴重你會請了三個大夫?”江羨皺緊眉頭,顯然是不信這個說法。

    沈稚也知道瞞不住他,他若想知道,這府裏的人都不敢藏着不說。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江羨並不算脾氣好,他只是在沈稚面前發不出脾氣。

    可這不代表當有人想傷害沈稚時,他依舊可以壓得住火。

    他只是聽着,面上神色便在一瞬間變了。

    他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一雙眼睛更是寒意莫測。

    沈稚怕他壓不住火,連忙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我有個計劃可以找出那幕後之人是誰,你不要插手,讓我自己來辦這件事。”

    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躲在別人身後的小白兔。

    江羨看着她,眼神幽深:“我是你的丈夫。”

    他的意思是,她可以永遠依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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