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勸她:“若實在想做,不如給侯爺做條革帶吧,既省事又好看,侯爺戴出去還有面子呢。”

    沈稚一想也是,便點了頭。

    不過這條革帶還沒做多久,江瑤便從老夫人那邊過來了。

    這次一道過來的還有二夫人。

    兩人進屋裏來沈稚便瞧見江瑤臉上那一片紅暈。

    看來是十分滿意了。

    “要不我說五妹妹眼光好呢。”二夫人一進屋便笑着朝沈稚道,“那林家的二公子我今日也是頭一回見,長的那叫一個玉樹臨風。”

    江瑤聽着,臉就更紅了:“二嫂就被取笑我了。”

    “快跟我說說,可還順利?”沈稚笑道,“可惜我沒能親自去看看。”

    “你想看害怕沒機會?”二夫人笑着朝她眨眼睛,“等回頭林家將生辰八字送過來,便陸陸續續會有聘禮進府了。”

    沈稚一聽,便看向江瑤,驚喜道:“看來這件事算是成了?”

    江瑤紅着臉說:“也還不一定呢……還要合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合不合都不重要了,只要兩家人都願意,一切就都是走個過場罷了。

    沈稚知道這是小女兒家害羞,便也不調侃她了,只是對二夫人道:“依二嫂來看,那林家二公子如何?”

    方纔二夫人只說了林彧生的一表人才,卻沒說其他。

    “倒是比羅家那個好得多。”二夫人也沒顧忌什麼,直言道。

    雖說江寧跟羅守義議親時,二夫人還沒嫁進侯府來,但是後來也見過羅守義幾次。

    家世不顯便罷了,人還一副清高樣。

    二夫人是打心眼裏不喜歡。

    如今這林彧倒是極有禮貌分寸的,不論他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如此,至少二夫人對他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說起羅家,大姐姐他們是不是也快到了?”江瑤忽然問。

    “哪有那麼快。”沈稚笑笑,“這才動身大半個月,以他們的腳程,離長臨恐怕還遠着呢。”

    “我聽說這次他們離開京城,倒是沒帶那幾個姨娘。”二夫人說道。

    沈稚輕嗤了一聲,眉眼間浮起一抹不屑:“便是沒帶,二嫂以爲他去了長臨,會老老實實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羅守義骨子裏就是個不安分的。

    “只怕大姐的日子是要更難過了。”二夫人唏噓道。

    從前在京城羅守義便敢那麼對她,如今去了長臨,侯府的手也伸不到那麼長。

    江瑤原本是滿臉興奮的在旁邊聽着,漸漸的臉上紅暈散去,餘下的只有一抹嚴肅。

    她當初就是看着江寧與羅守義纔不喜母親替她安排婚事,可事到如今,她也逐漸明白了,便是她再不喜,也逃不過這一關。

    她如今瞧着林彧歡喜。

    難保當初大姐瞧着羅守義不歡喜。

    或許他們當初也是從相互喜歡到如今的相看兩厭吧。

    如此一想,江瑤的內心又開始動搖了。

    她怕林彧不是良人,也怕自己嫁了人後,應付不來那一大家子的人。

    沈稚注意到江瑤的臉色,雖笑着道:“可別說了,再說下去,五妹妹要被嚇到了。”

    二夫人便朝她看去,隨後輕笑:“大姐跟你不一樣,林彧跟羅守義也不是一路人,你別擔心。”

    江瑤此時倒是聽不進去這些話了。

    當初江寧與羅守義剛開始議親時,她也是跟在江寧身邊看見那一切的。

    只怕當時江寧的心境,就猶如此時她的這般。

    一時間,一盆冷水澆下來,倒是澆的江瑤人也清醒了許多。

    “若實在不放心,不如請了侯爺出面吧。”沈稚忽然有了主意,“一個人再是能裝,總有裝不下去的一日,他在我們跟前裝,在別人面前或許不一定。”

    江羨人脈廣,要想辦法測出林彧的性子倒是也不難。

    可江瑤卻道:“四哥那麼忙,還是別麻煩他了。”

    她雖然知道江羨對她好,可她卻始終做不到把江羨當成同胞哥哥。

    “這是你的婚姻大事,他就算是再忙,也抽的出空來。”二夫人笑道,“你就別擔心這事了,讓你四嫂去替你忙活。”

    “是啊。”沈稚也道,“等晚上你四哥回來,我同他說說,看他有什麼主意。”

    瞧着她們爲了自己的婚事出主意想法子,江瑤心中一時又是感動又是酸澀。

    她們對她的好,她無以爲報。

    “謝謝二嫂四嫂。”江瑤微微紅了眼眶。

    沈稚也原以爲這件事不需要多麻煩,只要同江羨說一聲就好了。

    在她心裏,總覺得江羨什麼事都能辦成。

    只不過,沒等她跟江羨開口,就先見他臉色陰沉的回來。

    那時已是傍晚,他回來的晚。

    不過平時也差不多是這時候回來,所以沈稚並未多想什麼。

    只是一擡眼看見他面色不佳,擰着一雙眉,渾身上下都透着陰沉的氣息,旁邊丫鬟沒敢靠近。

    沈稚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她將手中針線簍放到了一旁去,然後扶着腰從軟榻上站起來。

    “你行動不便,就好好坐着,起來做什麼?”江羨低聲道,走上前去扶住她。

    “也坐了這麼久了,該起來活動活動。”沈稚柔聲說,目光關切地看着他,“出什麼事了?你的臉色不怎麼好。”

    江羨並不打算告訴沈稚,可轉念一想,這事也瞞不住。

    他扶着沈稚的手先坐下來,然後道:“你可知你父親從前是在哪裏的戰場?守的哪方土地?”

    好端端的,怎麼提起沈明成?

    沈稚雖有些不解,卻還是想了想,然後答:“聽祖母說,父親從前守的是北方邊關。”

    北方韃子驍勇善戰,以至於朝廷北面年年受敵,沈明成雖然家事是一攤爛賬,可不得不承認,他在用兵上卻有着奇思。

    他駐守北邊的那些年裏,倒是沒喫過多少虧。

    “近些年來朝廷內憂外患,朝中風氣紊亂,陛下雖有意撥亂反正,卻也無從下手。”江羨低聲說,“你可知道是爲何?”

    沈稚對這些並不精通,更不明白,但她隱隱能猜到一些。

    前朝最忌諱後宮干政,可是改朝換代,今朝陛下當初被扶上皇位,靠的恰恰是這些后妃的孃家。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