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可要抱抱?”沈稚抱着棣哥兒哄了一會兒,見他開懷大笑後,這才笑着問單二太太。

    “我可以嗎?”單二太太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當然可以。”沈稚笑着起身走過去,將棣哥兒抱給他。

    只不過棣哥兒是頭一次見她,只覺得陌生,所以扭着小身子有些不願意。

    眼瞧着棣哥兒抿着脣憋得臉蛋泛了紅,單二太太才連忙將孩子遞還給沈稚。

    “他有些認生。”沈稚笑着解釋道,“等到再大些,能認人了就好。”

    “棣哥兒生的可真是好看。”單二太太笑道,“像你小時候。”

    沈稚小時候瘦的跟貓兒一樣,單二太太有時候看見她,都感覺她要養不活。

    “幸好他這身體不像我。”沈稚笑道。

    “姐姐如今的身子瞧着已大好了。”沈雲沁開口笑道,“一點也不像從前在家裏的時候。”

    “你祖母若是知道你與侯爺感情這麼好,定也會爲你高興的。”單二太太輕輕笑道。

    提起沈老夫人,沈稚倒是有些想她了。

    “等過幾日方便了,我帶棣哥兒回去看看祖母。”沈稚笑道,“還要勞煩二嬸回去跟祖母說,讓她多準備些我愛喫的東西。”

    “好,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單二太太笑眯眯答。

    不論怎麼樣,能與沈稚這般親近,她也是十分喜歡的。

    保不準將來她也會有事求上沈稚。

    此時此刻,單二太太倒是開始慶幸,自己當初在沈家時,沒有像柏夫人那般苛待沈稚。

    否則如今能穩穩坐在這裏的人,就不是她了。

    沈稚留了她們母女用午膳,隨後才親自將她們送走。

    這一番支應下來,沈稚只覺得腰際又隱隱作痛了。

    先前扎過針後倒是有一段日子沒有再疼。

    許是這些時候又開始忙起來,才又犯了。

    閒暇下來後,沈稚問起江羨。

    他的任命詔書還沒下來,他應當是沒什麼事纔對,可這幾日白天也見不到他人影。

    “侯爺去詔獄衙門了。”小清回答道,“聽魏榮說,是因爲侯爺突然辭官,詔獄的事多忙不過來,許多人都求到了侯爺跟前來。”

    江羨從詔獄離開,接替他的人也暫時還未上任,也難怪詔獄的那些人忙不過來了。

    “原想着他辭官後能清閒幾日呢,沒成想也這麼忙。”沈稚無奈笑笑,“叫廚房多做些補身體的菜,可別叫他累壞了。”

    “是。”小清笑着應了。

    已經是快九月了,這京城的天氣也是時不時的就作怪。

    幸好樊於氏是個有經驗的,隨時都警惕着,天一涼就給棣哥兒加衣裳。

    也是在這時,從泉州來接碧玉的人到了。

    來的是碧玉父親身邊的人,名喚杜遠。

    他到時沈稚與二夫人等人正在老夫人這裏呢。

    杜遠一大早便進了侯府,碧玉得知消息,就領着他一道來給老夫人磕頭請禮。

    瞧着杜遠風塵僕僕的樣子,老夫人便道:“一路舟車勞頓,我讓下人收拾間廂房出來,你且先休息兩日吧。”

    杜遠一副惶恐模樣,恭聲說道:“老夫人好意,我本不該駁,只是來時老爺交代了,讓我到了京城後不可做停留,要立刻護送二小姐南下回泉州。”

    老夫人有些驚訝:“這麼着急?”

    “太太的病情嚴重,我出門時,她已是意識不清醒了。”杜遠說道,“太太想最後再看二小姐一眼,老爺這才囑咐我,一定要快。”

    老夫人聽着,神色有幾分唏噓,還有難過:“她的身子……竟已差到這個份上。”

    碧玉更是眼眶紅紅的下跪給老夫人磕了一個頭:“這些日子承蒙老夫人疼愛,若有機會,碧玉定會回報您這份恩情。”

    “好孩子。”老夫人起身走過去,將她扶起來,心疼地說道,“既是你母親病重,那我也不留你了。你這就收拾好東西回去吧,到了泉州,記得給我來封信,叫我知道你平安。”

    “是。”碧玉含淚應了。

    她又扭頭看向一旁的二夫人三夫人以及沈稚,然後緩緩曲膝行了禮:“碧玉拜別各位嫂嫂。”

    二夫人是個八面玲瓏的,漂亮話隨口就來,連三夫人也叮囑了她路上小心。

    沈稚則眉眼溫柔的瞧着她,柔聲道:“已是入秋了,路上記得多加件衣裳,彆着涼了。”

    碧玉微笑着點頭:“多謝各位嫂嫂。”

    她再沒耽誤多少時間,拜別了衆人後,便叫身邊的丫鬟去將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搬上了馬車。

    臨走時,老夫人帶着衆人一道去送了。

    碧玉上馬車前再跟衆人道了別,等到登上馬車,她還朝遠處望了一眼,不知在等誰。

    可這個人,她是等不來的。

    馬車緩緩駛出侯府,老夫人真情流露,還紅了眼,落了幾滴淚。

    二夫人攙扶着她的手,輕聲說道:“說不準碧玉姑娘這次回去後,她母親的身子就好起來了呢。將來再爲她說門親事,總是要回到京城的。”

    “就是啊,碧玉姑娘那張臉生的好,家世也不差,將來定是要嫁個進士的。”三夫人笑道。

    沈稚沒說話,只是靜靜聽着她們說。

    只是沒想到老夫人卻主動問了她:“沈稚,這件事你怎麼看?”

    她怎麼看?

    沈稚倒是愣了愣,然後微微笑道:“碧玉姑娘定能尋門好親事。”

    老夫人顯然對她的回答有些不滿:“若說好親事,跟荀家的那門親事便很不錯,只是可惜了……”

    “荀家也不一定就好。”二夫人說道,“我聽說荀家那位長孫不服管教,性子跳脫,並不適合碧玉。”

    其實京城中關於荀瑋的傳言也多,只要稍加去打聽便知道。

    荀瑋愛慕美色,碧玉那張臉雖生的也不錯,可與有些人比起來,到底還是遜色許多。

    “算了,這件事早就過去了,不提了。”老夫人沉了一口氣,道。

    碧玉的離開,要說最不習慣的,那便只有老夫人了。

    碧玉還在侯府時,幾乎日日都陪着老夫人說話解悶。

    如今她一走,就只剩下個二夫人還能與她說到一處去。

    於是乎,老夫人的心又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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