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林麗卿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嚴氏也不逼她,只是淡淡說道:“沒事,可能一時間你接受不了,我一開始也是,但你確實是我們的女兒,你的背上有一塊紅色的心形胎記,另外國公爺也拿你的血測過了,你就是我們的女兒。”

    “那溫真蓁?”林麗卿突然想到她,她那麼看不起自己,要是自己是鎮國公五小姐,那溫真蓁豈不是個假冒的。

    嚴氏突然面露糾結之色。

    林麗卿嘆氣一聲:“夫人,若是你早點尋回麗卿就好了——”

    ——

    過了一會,嚴氏從房間裏出來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希希趕忙走過去:“夫人,您怎麼哭了?”

    許皖頌也走出來看看熱鬧。

    嚴氏抹淚:“沒事,今後麗卿就麻煩兩位照顧了。”

    希希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只要有我在,天塌下來我都會不讓它砸到卿姐姐!”

    許皖頌看了眼嚴氏,沒說話。因爲他不認識這夫人。

    希希打開門,鎮國公看到嚴氏出來了,急忙上前扶住。

    “夫人,你還好嗎?”鎮國公柔聲詢問。

    嚴氏勉強擠出一絲笑。

    隨後又讓人把馬車上帶來的好喫的拿給希希與許皖頌。

    許皖頌一看有喫的,立馬高興的跟嚴氏揮手說拜拜。

    嚴氏被這個少年給逗笑。

    兩人坐上了馬車回府。

    鎮國公急切詢問:“你們聊得怎麼樣?”

    嚴氏垂下眼眸:“她——”

    林麗卿的反應沒有意外和開心,反而有一絲尷尬跟不知所措,聽得出她語氣有種事不關己的感覺。

    嚴氏很想把她認回來,但是當林麗卿說道溫真蓁的時候,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邊是自己養了多年,已經有感情的女兒。

    嚴氏終於明白了當時鎮國公難以抉擇,難以說出口的心情。

    因林麗卿生病,許存知擔心,於是在下午沒有什麼實質性課程的時候便先啓程回家了,他路過週記點心鋪,給林麗卿買了紅棗糕還有芡實糕。

    再去藥鋪買了幾片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回去。

    許存知領着三包東西剛走到山腳下,便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豪華馬車。

    他疑惑的放慢了腳步,馬車往返的方向好像是從山腳下的小路來的,山上居住的只有自己一戶人家,難道是去找自己的?

    鎮國公感受到一股炙熱的視線,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往外看,便看見了回家的許存知。

    當兩人四目相對時,鎮國公驚得下巴都掉地上了,馬車已經從許存知身邊駛過,鎮國公懷疑自己眼花了,急忙伸頭出窗外看。

    許存知扭頭走了。

    “怎麼了?”嚴氏疑惑。

    “啊,好像看到熟人了。”鎮國公重新回到馬車上坐好。

    見鬼了,那人竟然長得跟大皇子一模一樣!真是不可思議。

    鎮國公揉揉腦袋,揉揉眼睛,莫不是自己最近看兵書看得太晚了產生了幻覺?這大皇子幾年前便去世了,這六皇子在皇宮內,萬萬不可能在這種犄角旮旯的山上居住。

    莫非這世界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鎮國公摸着下巴,怎麼也想不通。

    許存知回頭看了眼馬車,那馬車十分豪華,前面兩匹駿馬乃是戰場上用的戰馬,威猛高大,這種馬一般只有朝廷裏的重臣會用。

    許存知帶着疑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林麗卿剛睡醒,腦袋還有點暈乎乎的,她扶着腰在矮桌那裏喫着許皖頌給她煮的麪條。

    黯淡無味,肯定一粒鹽都沒放!

    但是許皖頌跟希希在一旁盯着自己,林麗卿只能尷尬笑笑,埋頭嗦粉。

    她喫着喫着,發起了呆。

    原來自己腦海裏浮現的畫面都是真的,不管是看到了誰,誰的身上就一定會發生這麼件事。

    林麗卿回想起鎮國公說我是你爹的那句話,那看來他是想告訴自己真相。

    “大哥回來了!”希希開心的去開門。

    林麗卿回過神,看向門口。

    許存知提着三小包的東西進來了。

    “哥買啥東西了?”許皖頌好奇的奪過來,三兩下撕開了包裝。

    香噴噴還熱着的紅棗糕與芡實糕!

    “哇!”希希與許皖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林麗卿快速各搶了兩塊過來,趁他們不注意,將那碗沒喫完的面給倒到狗盆子裏。

    三小隻一看到有喫的,立馬圍着狗盆吭哧吭哧的大口吃了起來。

    沒人發現。

    許存知看了一眼林麗卿,微笑坐在她身旁:“給你帶的。”

    林麗卿心虛瞟了一眼狗盆,面已經喫完了,自己沒有浪費食物。

    “什麼東西?”

    許存知拆開包裝,一股濃烈的中藥味散開來。

    林麗卿湊近一看,這股好聞的中藥味真香,這是四片可以直接貼在皮膚上的鐵打損傷藥膏。

    “噢!有心了。”林麗卿接過。

    希希跟許皖頌聞到那種濃烈的中藥味就受不住,已經跑到院子裏邊喫邊玩了。

    另一邊,嚴氏跟鎮國公回到府中後,兩人在書房聊了好久。

    “現在就跟真兒說,恐怕真兒會接受不了啊!”鎮國公長嘆一口氣。

    溫真蓁從小被寵着長大,從喫穿住行,鎮國公都是給她最好的,無論她要什麼都會給她,鎮國公就像捧着手中明珠一樣待她。

    要是溫真蓁知道自己不是鎮國公府的五小姐,那不就等於手中的明珠一下子就跌入到了泥裏,髒兮兮的。

    溫真蓁心裏受不了打擊,恐怕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夫人,您要不再緩緩?”鎮國公委屈的看向嚴氏。

    嚴氏緊閉雙眼,深呼一口氣:“緩多久了,十年了。”她睜開眼看向鎮國公,情緒開始激動:“你要緩到什麼時候?真兒有權利知道真相!”

    鎮國公連忙安撫:“是是是,夫人說的對。”

    嚴氏呼吸漸漸平穩。

    鎮國公又繼續說:“只是,那臭丫頭——”

    “什麼臭丫頭!那是你女兒!”

    “是是是,麗卿,叫麗卿。”鎮國公被嚴氏這麼一吼,連忙改口:“那真兒就變成孤兒了。”

    “怎麼會是孤兒!我們不是她爹孃嗎?”嚴氏瞪了一眼。

    “哦哦,那行。”鎮國公還以爲嚴氏要把真兒送回原來的地方,那可是怡紅院啊,煙花女子流連的地方。

    嚴氏思前想後,方纔跟林麗卿說明真相的時候,她不爲所動,想必是跟林家人這麼多年生活有深厚的感情,所以暫時不想回鎮國公府,也一時接受不了自己這個親孃。

    聽國公爺打聽過真兒的身世,真兒母親是怡紅院花魁所生的孩子,母親因難產死亡了,真兒六歲之前一直在怡紅院長大,從小就幹活,這樣的身世怪可憐的。

    嚴氏不打算將她送回去,繼續把她留在身邊養着就好。

    但是要把林麗卿接回來,那必然是要跟林家人通知一聲的。

    林麗卿在林家住了這麼多年,怎麼說也要告訴他們。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讓吳泉通知過了。”鎮國公說道。

    嚴氏低頭沉思:“那咱們等下就找真兒過來說道。”

    鎮國公面露糾結:“真兒她”

    嚴氏現在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女兒認回來,真兒必須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真兒也是我的孩子呀。”嚴氏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是鬆了一口氣的,回想到小時候自己對真兒有些地方不好,是完全說得過去的,畢竟兩人不是親母女。

    嚴氏疼自己的四個兒子比真兒要多得多,出於母親的愛,所以她做不到對真兒也這麼疼。

    但是真兒也是個可憐孩子,嚴氏不會那麼冷酷無情將她拋棄,今後會讓她作爲養女繼續生活在鎮國公府裏。

    鎮國公點頭:“那好吧。”

    當天晚飯過後,鎮國公跟嚴氏便把溫成天還有溫姜瑜,溫真蓁叫到了書房。

    鎮國公跟嚴氏向他們解釋了一番,說出了當年找錯孩子的真相。

    期間,鎮國公格外的注意溫真蓁臉上的表情。“後來我滴血認親測過了,確定就是楊掌櫃帶來的那個小藥童無疑。”

    溫成天跟溫姜瑜一臉驚訝,恍然大悟的表情。

    只有溫真蓁眼泛淚花,極其委屈。

    鎮國公跟嚴氏考慮到真兒母親是怡紅院花魁的背景不好,便隨便改了一個說是林家撿來的養女。

    “不!不可能!你們騙我!”溫真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爹,你說啊,你剛剛說的都是假的!”

    鎮國公無奈搖頭:“真兒,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我不相信!”

    溫真蓁接受不了自己不是鎮國公府的千金,捂着臉抽泣起來,急忙逃離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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