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國子監都坐滿了人,全都是來進行分班考試的。

    許存知跟宋景還有瀧霖一塊等待,就聽到一旁的同爲考生的人說起了八卦。

    “聽說我們這屆新生中有一個直接保送進武德院了!”

    “是誰啊?”

    “還能是誰啊?劉府的那位公子唄!”

    幾人悄悄說道。

    宋景豎起耳朵。

    “那劉公子可厲害了,從小到大都是京城第一才子,他是去年鄉試的京城解元,要知道在京城這麼多競爭力之下還能當上解元,可見其才華是天下第一!”

    瀧霖癟嘴:“切,說的那麼誇張!”

    他本來想抱怨下,卻不料被那幾個八卦的考生將這句話聽了去,有意見了。

    “怎麼誇張了呀!這可是真的!”考生激動的說道。

    瀧霖翻白眼,不理會他。

    許存知示意他們不要起衝突。

    國子監內有三個年級,入學之後不以年齡資歷排高低,只以文試武試分數論高低。

    綜合成績差的,進入月書院,這個爲一年級,學期一年半。綜合成績一般的進入功魏院,學期一年,最後的就是武德院,這是國子監最高等級的學院,不想前兩個學院中給學生分甲乙等級。

    武德院沒有分,因爲能進入的這學院的學生,水平都在甲級以上。能考生武德院的學生要麼是在國子監念滿了學期,經過十分嚴格的考試才能升入武德院。

    不過按照剛剛的考生們說的,有一個劉府的公子被保送進入了武德院。

    許存知用腳指頭也能想到他們口中說的那位京城解元是誰————劉太守的侄子劉舒雲。

    劉府出來的人,要麼上了朝廷,要麼上了戰場,無一例外的被安排好了他們之後的人生。

    許存知在心底冷笑一聲,那麼他也要考上武德院。

    監考官一來,剛剛還在議論紛紛的考生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簡單的說了考場的規則,並讓人帶他們進了課室裏面坐下。

    兩張課桌中間是有一塊木板擋住的,類似於號房那樣,但比號房好多了,還通風。

    考生們做好,監考官開始一一發試卷。

    看到試卷後,許存知會心一笑,拿起筆奮筆疾書起來。

    不得不說,國子監的閱卷速度真的很快。

    上午剛考完的文試,下午武試進行時就已經公佈結果了。

    然後下午的武試進行的很順利,當場考完就公佈了成績。

    大家考完試回家時,便能在國子監前院的門口看見一塊告示牌,上面貼着的便是每一位考生文試跟武試的成績,相加一起綜合分數是多少,最後寫上了能分配到什麼班。

    宋景拉着瀧霖擠進人羣看。

    他們倆在同一個學院,功魏院,只不過自己是乙,瀧霖是甲的等級。

    緊接着他們看到榜首,許存知兩科滿分,進入了武德院。

    衆人大爲震驚。

    而不遠處的藏書閣三樓的陽臺上,潘司業跟高學政看着那羣活潑的新生露出了祥和的目光。

    “看到有這麼多優秀的學生入學,老夫心裏很是欣慰呀。”潘司業笑着說道。

    高學政點頭:“此次新生的分班考試中,有一名新生進入了武德院。”

    “噢?”潘司業轉頭看向他:“新生?叫什麼?”

    “許存知。”高學政也很詫異的,他本以爲這位龍梧縣的解元會被京城的繁華所吸引導致遺忘了學業,卻不曾想他是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潘司業開心極了:“武德院可是多少年沒有新生能達到這個程度了?”

    “大概有十年了吧。”高學政感嘆。

    “這位許存知,名字有點耳熟,”潘司業捋着鬍子皺眉思考,頓了一會:“噢!是寫南下北疆之戰那篇文章的考生吧?”

    “正是!”

    當時那篇文章最終還是藏不住被有心之人呈到了皇帝面前,皇帝龍顏大怒,但卻沒有因此遷怒衆人,還給這篇文章親自打了個滿分的成績,當時衆人都震驚了。

    誰也不知道皇帝心裏在想什麼,他們也不敢問,也不敢說。

    但許存知的成績確實是毋容置疑的好,綜合下來最後得了解元。所以說他能考進武德院,真的不是運氣,是他的實力。

    “這位許存知膽子可真不小呢,你後面多注意他。”潘司業說道。

    高學政明白潘司業的意思,點頭說道:“嗯,我會重點關注他的。”

    “聽聞那劉太守的侄子劉舒雲也進武德院了?”潘司業看向遠處被晚霞染紅的天邊。

    “是的。”

    “好,這屆的新生真是有意思。”潘司業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由於大家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績,林麗卿很開心,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邀請了宋景跟瀧霖到家裏慶祝。

    國子監跟少年班是同一天開學,到時候許存知便可以帶着許皖頌一起上下學了,兩人互相有個照應。

    那希希這邊因爲想學女紅,便跟着林若筠前去瀟湘閣,林麗卿跟瀟湘閣的掌事打過招呼了,還交了學費。

    全家似乎只剩下溫姜瑜沒有着落了。

    但林麗卿也不在乎,他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來!大家幹一個!”林麗卿以湯帶酒,舉起了碗。

    大傢伙也紛紛舉起玩碰在一起。

    接近十月底了,京城變得冷了起來,銀炭的價格已經升了,好在林麗卿之前囤了銀炭,爲家裏節省了一筆大開支,天氣冷了,銀炭這會總算派上用場了。

    兩個火盤裝滿了銀炭放到大堂裏,暖烘烘的,大家邊喫飯菜邊聊天,氣氛好不快活!

    大家聊到很晚才睡覺。

    許存知跟宋景他們喝了點酒,這會有些暈乎乎的靠在椅子上。

    林麗卿已經將其他人安頓好了才下樓,發現許存知還沒回房間睡。

    “怎麼了?在想什麼?”

    許存知看着窗外的那輪明月發呆。

    “嗯?”見他沒回答,林麗卿湊近,順着他的目光擡頭:“今晚的月亮真圓,又亮。”

    許存知轉過頭,看向林麗卿的側臉,溫熱的鼻息衝到她臉頰上。

    林麗卿也轉過頭看着他。

    “你喝了多少酒呀?”她伸手摸着許存知額頭。

    許存知有些醉了,張開了雙臂將林麗卿抱在懷裏。

    林麗卿臉紅心跳不已。

    許存知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兩人就這樣單獨待了一會。

    “哎喲,你好重啊。”林麗卿感覺肩膀都要痠痛死了。

    她扭頭一看,發現許存知已經睡着!還睡得跟個死豬一樣!

    林麗卿很無奈,許存知這麼重,自己怎麼搬三樓的房間?

    正無奈之際,溫姜瑜起牀如廁。

    “四哥!快來幫幫我!”林麗卿朝他求助。

    溫姜瑜定睛一看,大步走過去將兩人分離開來,隨後他單手將許存知扛了起來。

    “送他回房間睡去吧,輕點別弄醒他了。”林麗卿揉着自己酸掉的肩膀。

    溫姜瑜將他扛上三樓的房間,林麗卿跟着上樓。

    “你早點睡吧五妹。”

    林麗卿點頭,回了自己房間。

    溫姜瑜推開許存知的房間,悄悄關上了門,隨後將許存知往牀上一扔。

    許存知睡的像個死豬一樣趴倒在牀上。

    “可惡,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對五妹動手動腳!”溫姜瑜冷哼一聲,沒好氣的將被子隨意蓋在他身上。

    晚上氣溫下降,微風從窗的裂縫中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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