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妹妹做的好事。”林麗卿叉腰,滿臉愁容。
許存知看了一眼那些花花綠綠的小臉蛋,噗呲笑出了聲,他急忙捂嘴跑到隔壁房間笑去了。
笑了好一會才停下。
林麗卿無語了。
榮泰這時候突然架着馬車來到了樓下,急匆匆的去後院找到林麗卿。
“林姑娘,有急診!胡大夫跟楊掌櫃那邊都忙不開,我就過來找您了。”
來得正好啊!林麗卿總算可以明目張膽的離開了。
“咳咳,那個孩子他哥,我這邊有事,就先走了。”
她朝魯掌事點頭微笑,指了指許存知,有什麼事找他去吧。
隨後她跟着榮泰急急忙忙的下樓,上馬車回到醫館拿藥箱。
上馬車後,才發現裏面還坐着一個小姑娘。
林麗卿坐在她身旁,與她聊了起來。
“我們這是去哪?病人有什麼症狀嗎?”
小姑娘有些靦腆,柔柔的說道:“林大夫,我們這次去的是吾浮寺廟,我家姑娘不知道喫壞了什麼東西,腹痛難忍,還上吐下瀉的。”
吾浮寺廟?林麗卿聽說過,據說那個寺廟收留了好多孤兒跟無家可歸的流民,像這種存在,多半是皇上體恤民情,專門新建立的一個地方,爲此還設了能讓當地人們能捐貢的神盤,不少人有憐愛之心,願意捐獻的。
“那寺廟當中人多嗎?”林麗卿有些好奇,一個寺廟能裝多少人,每天的喫喝都得用掉不少錢吧。
“其中小孩是最多的,老人嘛也挺多,但寺廟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經常會有地痞流氓僞裝成無辜的流民想要來混喫,這些我們統統都不收的。”小姑娘想了想回答道。
林麗卿點頭。
馬車駛出了郊外,走在一片竹林的小路上,兜兜轉轉,半個小時後才抵達吾浮寺廟的臺階面前。
要進去,還得走一段樓梯呢。
林麗卿擡頭望了望,這寺廟在山的半山腰上,走了九九八十一梯臺階,就看到了一面沉重古樸的大門。
小姑娘推開了門,帶着他們兩人進去。
進門是個大院,除了有一些花花草草之外,還有一缸荷花金魚池,空蕩蕩的沒人,左右兩邊都設立了房間,看起來簡約又古樸。
左側還有一個小拱門,進去之後又是一座院子,這裏的設施可比第一個院子多。
有一排排的竹架,分別掛起了孩子個大人們的衣服,其中還有不少是方丈,主持,和尚穿的衣服。
西邊的院落漸漸傳來了誦經的聲音,仔細一聽,有男有女,有老有小,聲音很是整齊,又因爲這四處環山,周圍又有回聲,好聽。
林麗卿停下了腳步。
小姑娘解釋到:“每晚喫飯前我們都要誦經,以感謝佛祖保佑我們,平康喜樂。”
信佛的?林麗卿倒是覺得事在人爲,而不是聽天由命。
“天色也不晚了,等會林大夫也可在這吃了回去,今晚的菜有炒豬肉呢。”小姑娘笑笑。
“不用了,我家裏人等着我回去呢、”
小姑娘帶她走到了一間房門前,推開之後,一股陰冷的風吹來,林麗卿不禁打了個寒顫。
許是因爲四處環山的緣故,晚上有風,陰寒也是正常的。
房間位置偏僻,放在白天也很少被太陽照射,房內只點了一盞昏暗的燭燈。
小姑娘站在門口:“林大夫你好生醫治咱們姑娘,我去忙別的事情了。”
林麗卿點頭,走進了房內。
房間不大,傢俱也十分簡陋。
牀上躺着一個人,林麗卿走近一看。
“怎麼是你?”
病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溫真蓁。
說起來,林麗卿也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她,原來是在這吾浮祠廟來了。
難道她看破紅塵,出家了嗎?
藉着微弱的燭光能看出,溫真蓁的臉色蠟黃,瘦了好多,她身穿的是尼姑的棕色布衣,頭髮自然散落。
牀上的人氣息有些虛弱,微微睜開眼,眸子裏有些震驚,顯然也沒想到來的大夫竟然是林麗卿。
她神色複雜的看着林麗卿,低聲說道:“勞煩大夫幫我看一下。”
林麗卿對這一聲大夫很受用,放下小藥箱詢問病況:“是喫壞了肚子嗎?”
“不知,從今天上午就開始不舒服了,上吐下瀉,整個人都沒有力氣。”溫真蓁看她的眼神柔和的許多,也沒有之前想針對林麗卿的戾氣了。
林麗卿拿過她的手把脈。
發現她的手上佈滿了繭子,林麗卿有些詫異,之前那雙白嫩的手哪去了?這麼粗糙的,想必一定幹了很多活。
把完了脈,林麗卿拿出聽診器,隔着衣服:“你的腸胃功能絮亂,是經常飲食不規律嗎?”
溫真蓁沒想到她判斷的這麼準,閉了閉眼:“算是吧。”
在這,她要照顧好多人,每天都要幹活,所以有的時候忙的也忘記吃了,只有餓的時候才大口喫飯,喫得快好繼續幹活。
林麗卿摩挲脖子上的翡翠戒指,進入了研究室,在藥櫃上抓了兩副藥。
眨眼間,手中便憑空出現了兩包藥。
“每日煎服,一日喫三次,飯後喫,記得按時喫飯,暫時不能喫牛羊魚肉等、”林麗卿放下藥包,囑咐了幾句後便打算離開了。
溫真蓁卻突然叫住了她。
“姐不,其實你算是我妹妹纔對。”她苦笑。
林麗卿回過頭望着她。
“娘跟哥哥們近來還好嗎?”溫真蓁問道。
“他們怎麼樣,你不知道的嗎?”
難道真的被趕出來了嗎?鎮國公跟嚴氏不是那樣絕情的人啊。
溫真蓁看着她的表情,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是我自己要來的,爹孃都同意。我想來體會一下窮人的日子究竟有多苦,之前是我太不懂事了,老是針對你,卻不曾想你之前過的日子盡是這麼苦。”
她眼眶紅了,淚水在打轉。
林麗卿無動於衷。
“妹妹,我知道你可能還沒原諒我,但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如果當初沒有認錯,妹妹就能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是我不對,奪走了本該屬於妹妹的生活。”她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