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芳芩如此，赫連決眸色微沉，他伸出手轉過芳芩的身子，逼着她看向了自己。
“捨不得他？”赫連決低聲問。
芳芩搖了搖頭，在她心裏，戚劍飛是英雄，是個很好的人，她不想他有事，她想讓他平安的離開南池。
赫連決默了默，一把取下了她的口罩，芳芩一怔，想要躲開已來不及，只露出了那張水嫩無暇的小臉，赫連決看了她片刻，越發覺得自己的確是昏了頭，纔會爲了她的幾顆淚放走了戚劍飛，
“你說，你究竟在我腦子裏種了什麼？”赫連決扣緊了她的身子，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從芳芩那雙澄澈的眼瞳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的聲音略微有些低啞，就那樣說道：“爲什麼每次看見你，我都會這麼難過？”
聽着他這句話，芳芩眼眶頓時溫熱起來，她要怎麼和他說呢？和他說，他們之間有過兩個孩子嗎？和他說，自己被他關了三年嗎？還是要和他說，自己會死在他將來的未婚妻手裏嗎？
“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院的嬤嬤說我命苦，長得也苦，我不會討人高興，我只會讓人看着難過。”芳芩聲音有些沙啞，與赫連決吐出了一句話來。
“我爲了你放走了戚劍飛，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嗎？”赫連決捧起了她的面容，嬌柔白皙的一張臉，柔和的如同霧裏看花，像是他年少時的一個夢。
芳芩沒有說話，她知道赫連決爲了抓捕戚劍飛費了那麼大的心思，她在祈求他時自己也是毫無把握的，她從沒想過赫連決當真會爲了她放走戚劍飛，這件事就連芳芩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赫連決……”芳芩的鼻子有些酸澀，她看着赫連決俯下身，似乎要來親吻自己，芳芩大駭，她看着赫連決越來越近的面容，前世的記憶卻是洶涌而來，她想起了那一個晚上，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推赫連決的身子，躲避着他的親吻，幾乎帶着哭腔和他說了一個字：“別……”
那一個字剛說完，芳芩的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看起來是那樣的委屈，引的人心酸。
見她這般不情願的樣子，赫連決沒有再去逼迫她，他有些遲疑的伸出手，爲她拭去了那些淚珠，赫連決沉默片刻，伸出胳膊將她抱在了懷裏，芳芩幾乎要認命了，她開始算着日子，還有多久會懷孕，多久會小產……她也不打算再跑了，她覺得，跑不跑都是死路一條，跑了，落在楊素嫆手裏，楊素嫆容不下她，不跑，等赫連家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也容不下她，她從沒想過赫連決能保護自己，於他而言她不過是個寵物，死也好活也罷哪裏會放在他心上呢。
“你別哭了，”赫連決擡起她的下顎，他微微皺着眉，低沉而有力的告訴他：“我不會傷害你。”
算了吧，芳芩心裏覺得，傷害她最深的就是他了，要沒有他，她現在還會平平安安的待在孤兒院裏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誰喫飽了撐得要來傷害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孤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