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子追妻火葬場了嗎 >第2章 002謝謝大人
    枝枝不知道。

    但是她見過的人裏,只有這位貴人的威儀是最大的,也是生得最俊朗的。

    她搖了搖頭,咬脣時眼底又蓄滿了眼淚,卻又死死忍着沒哭出來。

    宋詣皺了皺眉,只掃了中年人一眼,便擡腳上了馬車。中年人便也不再多言,服侍宋詣坐下,便放下了簾子。

    侍衛瞧了一眼枝枝,也有些爲難,還是道:“姑娘,隨我們走吧。”

    枝枝點了點頭,把眼淚擦掉,老老實實跟在馬車後面。

    身側迎面而來的馬車駕得飛快,激起一片泥水,枝枝下意識側過臉去護住臉面。

    馬車內玄衣青年餘光只掃過一道女子的身影,並未看清,隨手拉下了簾子。他深沉急切的目光落在身側小廝身上,“可查出了,蟬音具體在秦淮哪?”

    小廝不敢說話,“暫還未查出。”

    “也罷,知道是在秦淮便好。”青年垂下眼,手裏的書信被他展開,“楚亦竟也來了齊國,不知會不會驚動攝政王。”

    “小侯爺與謝丞相當初都與長公主是至交,若非丞相脫不開身,想也如小侯爺一般不管不顧闖來了。”小廝勸解道。

    青年卻低笑了聲,“若對吱吱當真真心,倒也叫我少了樁心事。”

    青年的馬車與宋詣的馬車漸行漸遠,直至不見。

    侍衛們上了馬,不緊不慢地跟在馬車後面。

    枝枝卻不會騎馬,只能一路小跑跟着馬車。

    宋詣靠在車上,面色不太好看,

    早就聽說金陵風氣奢靡,卻不想整個秦淮河畔盡是花樓,多少良家女子被迫賣笑,反倒是那些勾結的官商算是敲盡了民脂民髓。

    宋詣這次來金陵,表面上是爲了審訊沈記米行的老闆陳季壟斷米價之事。

    只是陳季一個區區米商,能壟斷淮南東西兩路,自然不可能不靠着勾結東北一帶的官員。所以他來此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爲了調查出建康府尹崔浩貪墨一事。

    “殿下,喝口茶順順氣。”

    宋詣睜開眼,並沒有接那碗茶。

    太監劉成便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這位殿下雖然瞧着是個冷淡內斂的,卻並不是個好相與的,做起事情來遠不如表面那般隨和淡漠,反倒是透着一股子狠勁兒。

    車內靜悄悄的,氣氛有些沉悶。

    宋詣淡淡道:“簾子拉開。”

    劉成便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拉開了簾子。

    宋詣朝着外頭看去,原是想透透風,誰料一擡眼便瞧見那個小姑娘蠢巴巴地跟在馬車後面,提着裙襬跑得狼狽極了。

    本來就哭得眼圈通紅,這時候被風一刮,連帶着臉頰也紅了,配着沾了一裙子的泥水,又醜又土。

    宋詣覺得自己大概是被醜到了,莫名有點煩躁。

    “停車。”

    馬車忽然停下來,枝枝還沒意識到,要不車內伸出一隻手抵住了她的額頭,她就要一頭撞上去了。

    但還好並沒有撞上去。

    錦衣玉服的貴人坐在點了薰香的馬車裏,瞧着她,“上車。”

    枝枝的眼裏一下子又蓄了一捧淚,但是想起媽媽說貴人們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子,就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走到馬車前,踩着小凳子上去。

    劉成笑眯眯地替她挑開了簾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枝枝看着自己裙襬上還在往下滴的泥水,原本邁開的腳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她拘促地蹲在馬伕身邊的位置,試探着道:“大人,我不進去。”

    她把自己滿是泥水的裙子往身後藏了藏,“謝謝大人。”

    劉成看了宋詣一眼,剛想說話。

    宋詣已經託着腮,居高臨下地瞧着枝枝,命令道:“進來。”

    看到枝枝還在猶豫,劉成立刻道:“姑娘,快些進來吧。”

    這時候,枝枝才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提着裙襬,生怕弄髒了柔軟乾淨的地毯,也不敢坐在看起來就很貴的椅子上,只好彎腰站在宋詣面前。

    “你不願意留在那裏?”

    枝枝一愣,沒想到貴人會主動和自己說話,雖然更想問問他到底是誰,是不是自己的哥哥,卻也只好回答,“不願意。”

    “爲什麼?”男子的嗓音清冷而沉穩,透着股子上位者纔有的威儀。

    “我害怕。”枝枝是真的害怕,她害怕那種古怪的目光,害怕芍藥說的接客,更害怕一輩子被鎖在暖香樓裏。

    宋詣看了她一會兒。

    “你有一個哥哥?”

    枝枝眼眶又溼了,她以爲面前的人是自己盼了兩年的哥哥,可他好像不是。

    “大人,你真的不是我哥哥嗎?”

    不是哥哥,怎麼會帶着和她一樣的玉佩。

    可是她一下子又哭了起來,眼淚堵住了嗓子眼,她哭得說不上來話。

    “我們主子是太子殿下,怎麼會是你哥哥呢?”劉成也覺得這小姑娘怪可憐的,難怪殿下也肯多問幾句話。

    不過,就是瞧着怪蠢的。

    殿下這人最討厭蠢人,否則照這個姿色,倒是說不定能得幾分青昧。

    枝枝這回沒哭,她也覺得不像。

    大人是太子殿下,如果她是他的妹妹,她不就成了公主麼?枝枝在暖春樓這兩年,就是吵架都沒吵贏過一次,所有人都能輕而易舉地欺負她。

    公主纔不會這麼蠢笨無用。

    宋詣沉默地看着枝枝,他以爲她聽說他不是她哥哥,會哭,但是她沒有。

    她眼底反倒是生出一點惆悵似的了悟,這和她呆呆笨笨的樣子倒有些不融洽。

    “孤帶你出來了。”宋詣陳述了一句,“你打算何時下車離開。”

    枝枝一愣。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也有點不想離開。

    玉佩在他手裏,他可能會認識哥哥,甚至有可能他就是哥哥。

    “我……”枝枝想隨便說個地方,但是這兩年她根本沒出過暖香樓的門,樓裏的姑娘們也都跟着芍藥欺負她,很少和她說話,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地形,“那現在可以放我下去嗎?”

    枝枝會彈樂器,會寫字,還會背書。

    可除了這些,她什麼都不會。

    劉成笑眯眯的,似乎也不知道一個只會取悅男人的女子被這麼放下去,也只會重蹈覆轍。

    枝枝等着宋詣活着劉成回答,可是過了好半天,宋詣都沒說話。

    連劉成都有些疑惑了,朝着宋詣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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