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子追妻火葬場了嗎 >第29章 如今的枝枝,是最喜歡殿下的
    宋詣似笑非笑地看向李覃,“三娘子出身世家門閥,怎麼也如枝枝這般不懂規矩?”

    這話看似風輕雲淡,像是調笑,實則是敲打。

    李覃的面色白了三分,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在宋詣面前耍這樣的小聰明,屈膝行禮道歉,仍舊端得大方得體,“是我不該如枝枝姑娘這般。”

    她是世家貴女,枝枝不配與她比較,李覃話裏的意思不是那麼明顯,枝枝卻一下聽懂了。

    宋詣寫了一張牌子,遞給了賣紅繩的。

    賣紅繩的便將宋詣與李覃的牌子系在一起,嘴裏說着祝福的話,“祝兩位百年好合、長長久久。”

    笑眯眯的,便將那一對牌子系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上。

    等到繫好了,纔想起枝枝的牌子還被撂在那,卻也看出了這三人之間不尋常的關係,小販笑着看向枝枝,問詢道:“姑娘,你的牌子可還要掛上去?”

    這話如細密的針,刺破心臟都流不出血來,枝枝低聲道:“給我吧,我不掛了。”

    她的嗓音又輕又細,所以顯得格外平靜。

    宋詣沒看枝枝,他接過劉成手裏的花燈,看了一眼遠處的火樹銀花,側目對李覃道:“過去看看吧,孤聽聞你自幼身子不好,從未出來遊玩過。”

    李覃一下子笑起來,“殿下有心了。”

    “是兔子的。”宋詣垂睫,將那盞花燈遞給李覃。

    李覃的面頰在一瞬間浮出淺淡的粉,伸手接過來,試探着問道:“殿下剛剛……是爲了給我買這盞兔子燈?”

    宋詣已經領着李覃漸行漸遠,枝枝只能聽到這麼一句話。

    她看着那盞漂亮的兔子燈,有點羨慕,又有點難過。李覃和宋詣並肩走着,廣博的衣袖自然而然地挨在一起,不仔細看,就像是挽着手一般。

    枝枝垂下眼,將那塊牌子收起來。

    上頭的字顯得她越發難堪,枝枝咬了咬脣,走到水溝邊上,把那隻牌子丟了進去。

    水溝裏木牌上帶着金粉的字散發着淡淡的光暈,枝枝蹲在水溝便,看到那句話,又有些茫然無措,下意識伸手去把那隻牌子撈了出來。

    她捏着滿是泥水的姻緣牌,下意識回頭去看宋詣和李覃,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宋詣立在欄杆旁,身後千樹火花,絢爛如夢。

    他彈掉指尖濺上的一點菸灰,原本溫和清冷的眸子沉下來,從袖中取出一隻已經死掉了的信鴿,“你與孤說,想來看廟會,便是爲了這個?”

    李覃看着那隻信鴿,瞳孔微震,沒說話。

    宋詣隨手丟掉這隻早已死去的鴿子,招了招手,劉成遞上來一卷冊子,“孤與三娘子各取所需,至於孤身邊的人,三娘子若是想要妄動……”

    李覃無端覺得這樣的目光令人發寒。

    太子雖然性情傲了些,不大好相處,卻也是京都衆人稱道的寬厚良善。

    “又何必各取所需呢?”宋詣含着笑,眼底卻沒有笑意。

    那冊子被宋詣遞到李覃手中,李覃低頭看了一眼,原先僅剩的血色徹底褪去。她沉默不語好久,看向宋詣,半天才道:“阿依如何了?”

    “自然是死了。”宋詣仍舊是笑着整了整李覃的披風,如情人般親暱,“以後不要再想着在孤身旁安插人,人命多少也值幾兩錢。”

    李覃抓緊了冊子,看向宋詣。

    她原先刻意端出來的溫柔嬌弱散去不少,病弱的眸子藏着亮光,“殿下,原先是我父親低看了你。”

    宋詣收回手,仍攏着袖看不遠處的燈火。

    “孤不需要你們高看。”宋詣脣邊仍藏着清冷倨傲的笑意,卻難得生出少年郎纔有的朝氣,“阿覃會是我的太子妃,何必要爲了一個枝枝這般亂了方寸。”

    皇權與天下,纔是李覃該和他平分的。

    至於夫妻情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算得了什麼呢?

    “殿下說得對。”李覃脣角彎起,卻下意識側目看向了先前的方向,心中無比明確一個念頭。

    枝枝必須死。

    宋詣轉身離去,“寧國公找這一本薄薄的冊子,可謂是煞費苦心,孤如今交給你,是爲誠意。”

    千樹煙火下,青年身形修長,玄衣被燈火拖出長長的影子,矜貴無雙,卻又孤獨。

    李覃收下冊子,脣邊卻浮起一絲笑,交代侍女道:“盯緊枝枝,若有機會,必須殺了她。”

    “可……殿下不是說……”

    “一個不起眼的秦淮女子,他這樣傲慢的人,卻不惜數次服軟護着。”李覃丟掉手裏的兔子燈,眼看着掉入水溝的兔子燈熄滅,眼底笑意散去,“你說,是不是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極其在意那個賤婢?”

    侍女不敢說話,只是答應了。

    枝枝拿着溼漉漉的姻緣牌,上頭的字跡被水打溼,逐漸模糊。

    她起不了賞花燈的念頭,只覺得身邊的熱鬧十分吵鬧,只好找了個安靜的樹下坐着發呆。

    宋詣來找她時,便見她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怎麼不去看花燈?”

    枝枝慢吞吞地擡起眼,看向宋詣,好半天才垂着眉眼回答道:“花燈不好看。”

    也怕看見殿下和李覃你儂我儂。

    “就爲這個?”宋詣看到枝枝,心情也舒緩了些,爲了查寧國公都查不到的東西,他廢的心神不少,“還是旁的?”

    枝枝就瑟縮了一下,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宋詣習以爲常地順了順毛,誘着枝枝開口,“爲了李三娘子?”

    枝枝就想,殿下真是太壞了,明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得出來,卻還是任由李三娘子那樣羞辱她。

    “殿下……一點也不在意我。”枝枝委屈,卻又不敢發泄。

    宋詣捋過少女鬢邊碎髮,漫不經心地逗弄,“嗯?怎麼不在意了?”他垂下眼,只覺得這小姑娘被他驕縱得格外無法無天起來,他都這樣接二連三爲她向寧國公讓步了,她卻還矯情得厲害。

    便是養只小貓小狗,也是有容忍度的。

    “往後,不許叫孤的名諱。”他擡起少女的下頜,迫使她仰望他,殷紅的脣瓣如花般微張,瞳仁清透瀲灩,宋詣鬼使神差地靠近了幾分,“除了孤的長輩與正妻,無人配叫。”

    果然,枝枝的眼睫一顫,漂亮的瞳仁浮上水霧。

    便如一朵纖細如在雨中輕顫的杏花,綺麗柔美,不勝碾壓。

    “以後聽話些,便不會有危險。”宋詣低下頭,吻了吻少女的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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