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守在瞭望塔上的官兵指揮着衆人躲避,城牆之上早就拉起了戒備,無數駐紮在翼城內內的士兵提起武器,佈下防備的陣型。
宋詣躍馬領着軍隊往前,在戰鼓聲中擺好陣型。
黎國的軍隊前仆後繼開始攻城,用於誘敵的軍隊衝出城門,翼城城門外是一片嶙峋的山,兩軍作戰逐漸靠近山谷,誘敵的軍隊便假裝起了退意。
“殲滅齊國軍隊,斬殺宋詣者,封三品軍銜!”
此話一出,原本就興奮至極的黎國軍隊越發興奮起來,全都不管不顧地衝着齊國的軍隊撲去。
既然要誘敵,當然要逼真。
宋詣沒有帶太多的人,軍營裏自然也會有寧國公的人,援軍絕對不可能按照原本所設計的時間到來。宋詣心頭清明,將指揮旗交給慎寧伯,自己催馬向南,“詐退!”
話音一落,慎寧伯指揮軍隊後退,霎時間齊國軍潰散。
黎國殺紅了眼的士兵找到缺口,對着宋詣瘋涌而來,都想要殺了宋詣立下大功。宋詣轉身便走,身邊親隨護送之下,卻還是被黎國的士兵圍堵。
果然,援軍並未準時到。
好在此處地勢複雜,一時之間士兵損耗並不嚴重,而黎國人都盯着宋詣追來,一時間沒有想着去趁機攻城。
城內也不安寧,一對軍隊朝着宋詣的住處而去。而枝枝前一步上了宋詣準備好的馬車,抄了小路朝着西南方向而去,身後追兵馬蹄急促,時不時刺出冷箭。
枝枝到翼城來之後,咳嗽和風寒只是越來越嚴重,寒風順着簾子灌進來,刀子一般。
馬車顛簸,身後冷箭時不時刺入車內,枝枝縮在角落裏,想起宋詣之前的叮囑,她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不祥預感。
身後的追兵極其精銳,在一片混亂中,還是追上了枝枝的馬車。駕車的馬伕被對方一刀砍掉透露,鮮血灑了枝枝一臉,馬上的人一把提起枝枝,拿了革帶捆住她的手腳。
枝枝抿脣,想起宋詣說的話。
“我不知道。”她咬緊了牙關,枝枝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但是涉及黎國與齊國的事情,她便不能胡亂說。
對方眸色深深,手裏的刀放在她肩膀上,“不說,我便先砍了你一隻胳膊!”
枝枝瑟縮了一下,整個人嚇得臉色蒼白,牙關緊咬,蜷縮在地上,說不出來話。她臉頰上的血涼了,還是黏黏糊糊的,透着腥味。
“說不說!”刀刺入皮膚,冷而疼。
枝枝嚇得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身體顫抖,“我……我不知道。”
她說完這句話,腦袋埋下去,不敢看對方。枝枝想,她的這隻胳膊大概是要被剁掉了,地上滿是屍體和鮮血,枝枝哆嗦得越發厲害,卻壓抑着不肯說話。
如果她說的……胳膊或許不用被砍掉,但是。
但是。
對方的目光落在枝枝身上,她像是個鵪鶉一樣,渾身血污泥污,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宋詣這麼多年只有一個妾室,就算是連翼城都不忘帶着,可見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
“帶回去。”
那把刀最終還是沒有剁掉枝枝的胳膊,她被當成麻袋丟在馬背上,對方上馬穿過西邊一片荒原去追尋搜查宋詣的行蹤。只是西北一帶地廣人稀,並不好找。
枝枝被扛在馬背上,原本就被冷風絞得生疼的胸肺越發難受,五臟六腑就像是要被馬顛碎了一樣。
這羣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宋詣,最終把枝枝帶走了。
她被關進了一間柴房,片刻後,之前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男人又來了。這回她不光帶着刀,還帶了一盆燒紅的炭火,和一個鐵烙。
“爲何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