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葉瑤說話的是個胖胖的中年人,挺着肚子,穿着厚厚的棉衣長衫,披着大氅,大拇指上帶着扳指。

    “嗯,是個好主意,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呢?”

    葉瑤想了想說:“又不穿的舊棉衣或者棉靴嗎?三個兔頭換一件,這裏差不多能換三四件了。”

    扳指男瞅着兔頭直流口水,滿口答應下來。

    不多時,他抱過來兩件舊襖,和一雙舊棉靴,把剛做好的麻辣兔頭給端走了。

    褚良他們看着雖然眼饞,可他們還有一大鍋兔子頭,比起餓肚子,很顯然現在保暖更緊要。

    城隍廟的老太太給了布匹和針線,葉瑤抓了兔子,拔了毛,再加上這兩件厚厚的棉襖。

    拆了重做棉襖,對於褚家的婦人們還是很簡單的。

    先緊着孩子們在囚衣下做了夾襖,又做了幾件給女人們穿,但是,一行二百多號人,顯然這些只是杯水車薪。

    很快就有人不滿起來。

    “憑什麼他家能做兩件,我們這兒一件都沒有呀,我弟弟比褚良還小一歲那,褚良的棉襖該讓給我弟弟。”

    “就是,褚玉,你二叔家可拿了兩件,我看褚謙八成是要死了,也別費勁了,乾脆把他的棉襖給我吧。”

    褚玉他們並不算褚家唯一的嫡系,褚玉的祖父還有幾個親兄弟。

    褚玉的父親,親兄弟只有二叔褚文武和三叔儲文斌,兄弟三個,其他都是堂兄。

    但是古代抄家是滅三代,褚玉的祖父輩兒,褚玉的父親,和褚玉這一輩兒,算下來一百多口人。

    再加上一起流放的還有其他人家,他們也病的病,傷的傷,只是他們人口少,一路上依附着褚家人,相互有個照應。

    吵嚷不滿的便是褚玉的堂伯父和堂叔父。

    他們的話音剛落,邢氏緊緊的把褚謙摟在懷裏,一臉蠻橫:“那不行,我兒病了,要是他死了,我先把你給掐死。”

    褚家,褚玉的父親官職做的最大,他們兄弟在家裏也很有面子,但是這次受到牽連,他們也很冤屈。

    “嘿,你要掐死我,來呀,看咱倆誰先掐死誰。”

    眼瞅着他們要吵起來了。

    葉瑤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行了,你們別吵了,要是想要棉衣也不是沒有辦法,等我把這鍋兔肉給做好了,拿去給他們換,反正我們也有饅頭喫,你們覺得怎麼樣?”

    兔子肉再好喫,也只能管一頓飽飯,要是能拿兔肉換棉襖,他們也是願意的。

    看大家都沒有意見,葉瑤讓人把兔子肉擡到了廚房。

    說是借他們的竈火做頓飯,可是鍋蓋掀開,香氣撲鼻。

    高強聞着香味兒也跑來了:“你這又是做的什麼,好香啊。”

    “回來的路上,順手抓了幾隻兔子,大人,你能不能幫我把這鍋兔子肉給賣了,換點棉衣穿,你看天越來越冷了,總不能還沒到目的我們就被凍死吧。”

    “再說,把棉衣穿裏面,只是薄薄的一層,應該不會違反規定。”

    古代流放的人都有規矩,除了到了驛站給頓飯外,衣服也只能穿囚衣,畢竟流放的罪犯是讓他們受懲罰的,不是去旅遊享福的,路上肯定是要喫苦的。

    高強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褚家並不是惡貫滿盈之人,再說在京城的時候,也有人交待要好好照顧褚家人,他也不是沒有良心的。

    “行吧,但是你得記得給我留一碗。”

    “得嘞。”

    廚房裏除了驛站的廚子也沒有別人。

    葉瑤趁他不注意,把菜園子裏的蘿蔔拔了幾根,洗罷乾淨,切成小塊扔到了鍋裏,然後再加點青菜,香菜等。

    一小鍋兔肉不多時,就變成了一大鍋。

    色香味俱全,喫一口,滿口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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