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軍營男女各自分開了。
褚夫人拉着褚玉和褚良的手,依依惜別。
“兒啊,你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弟弟……”
邢氏也抱着褚謙痛哭,反覆叮囑褚文武,讓他照顧好兒子。
領着他們進軍營的官差,看不過眼了。
“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等你們報完道了,還是要回去的。”
褚玉等人還是被分配到鄭雄的營地裏,暫且不提。
葉瑤攙扶着褚夫人,來到軍營的後方報道。
任何一個朝代的邊防建設都是最重要的,大寧朝防禦其實很不錯,跟臻國交界的地方修築的有長城,長城是第一道防線。
然後便是燕國七城,七個城池構成堡壘,即便是敵軍攻陷了長城,還有七個城池做防衛。
接着就是燕關,燕關的防守也是固若金湯,除了高聳的城牆,又寬又深的護城河外,燕關外駐紮的十萬大軍,連成一片行成大村落。
燕關七城也是如此,每個城池邊上都有軍隊行成的村落,一片接連一片跟當地的村莊連在一起。
農忙的時候種地,大部分時間用來練兵,駐紮在此的士兵們自給自足,有的也會跟當地的老百姓成親,組成一個小家庭,繁衍生息。
戰事起的時候,守城的將軍一呼百應,迅速把這些士兵集結在一起,抵抗敵軍的侵略。
如今葉瑤他們所在的涼州,是一個天然的屏障,一座大山把前面三個城池和後面四個城池切開,能銜接的路只有一個山谷。
自然行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局勢。
山谷的前面駐紮着前鋒軍,建有烽火臺,一旦發現敵軍有動靜,點燃烽火臺,給涼州的將士們預警。
山谷周圍除了崇山峻嶺,高聳的雪山外,只有離涼州五十里的地方是平原地帶。
這裏駐紮着十五萬大軍,軍營,後方糧草,軍隊的家屬都在這一塊。
原來居住的將士們還很少,還有很多涼州本地的村民,軍營和村民分居開來,互不干擾。
後來因爲戰事起,軍隊退到涼州,當地的村民都逃到了燕關內,軍隊就住在村民的家中,村民留下的田地由將士們自己耕種。
這一片就完全變成了守城將士的暫住地。
葉瑤和褚夫人等衆犯人就是被安排到了這裏。
輕輕一推,“啪嗒”一聲,籬笆門應聲而倒,看着破敗且髒亂不堪的小院子,葉瑤等人的心哇涼哇涼的。
“我的娘啊,這就是給我們住的地方?從前家裏的茅廁也比這乾淨,這讓人怎麼住啊……”
邢氏率先哀嚎起來。
汪氏和褚夫人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齊齊露出爲難的表情。
葉瑤先進來了,院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收拾都不知道怎麼收拾。
低矮的茅草房,泥土和雜草夯成的土牆,上面還有一些殘雪,房頂還漏了幾個洞,像是探照燈一樣,在屋裏照射出光亮,陽光照不進來的地方,陰潮黑暗,屋裏比屋外還冷。
這樣的茅草房有兩個,坐南朝北一個,坐東朝西一個,西邊有個柴房,偪仄狹小,房子是通風的,沒有窗戶沒有門,牆壁上還有裂縫,裏面堆了半屋子的柴火,與柴房一牆之隔,頂上連着草棚的外面有兩個竈臺。
“娘,你看這裏還有一口井。”
葉瑤來到井邊,井邊有個木樁,上面栓了個繩子,順着繩子到井裏,有一個木桶。
“這水是乾淨的,能喝,娘,雖然這個地方很破,只要我們好好收拾一下就行。”
他們是流放這裏充軍的,也不是來享福的,一路上吃了那麼多的苦,居無定所,現在能有個地方住,有口熱飯喫就已經很不錯了。
汪氏擼起袖子來到竈臺前,簡單收拾一下,朝葉瑤招招手:“鍋也是好的,提桶水過來刷刷,先把火給點上。”
褚馨從牆根找來個掃帚,也開始收拾院子。
褚夫人看了看兩間茅草房,掃了邢氏一眼:“就這麼大個地方,你先挑。”
坐南朝北的是正屋,左邊一間,右邊一間,中間有個過堂,東邊的茅草房只有兩間,邢氏不想跟別人住在一起,指了指東邊的屋子。
“我們住這裏吧。”
褚夫人一家和汪氏一家就住正屋了,汪氏兩口只有一個閨女,選了西邊小的一間,褚夫人等人就選了東邊大的一間。
人多力量大,褚夫人帶着褚馨和褚敏收拾屋子,汪氏和葉瑤收拾院子,邢氏也着手收拾她住的地方,褚文武的兩個小妾也沒閒着。
院子不大,但是都是泥濘和殘雪,收拾起來頗爲麻煩,看得出這戶人家走的很匆忙,留下了不少破爛,都還能勉強使用。
牆角還放了兩個壞掉的農具,一把鏟子,一把鋤頭。
葉瑤是個動手能力極強的人,想當年動物園需要修的地方就很多,她總不能每次都請人,挺貴的。
從空間的廚房裏拿出工具箱,開始在院子裏敲敲打打。
先修籬笆門,找來麻繩把門柱子給重新綁了,籬笆牆破損的地方,用木頭樁子或者粗一點的棍子給堵上。
再開始修門窗,兩間屋子的門都壞了,一個軸承斷了,一個門框掉了。
也虧得工具箱裏工具齊全,找到一根結實的木棍削成長條,砸到裏面替換斷了的軸承,至於掉了門框的,沒有辦法,只能把門給釘死,進出只開一扇門。
古代的窗戶是兩層,一層帶棱子的窗戶,外面是一整塊木頭。
因爲他們人多,牀少,葉瑤把窗戶板子給卸下來,當牀鋪,只剩下窗戶棱子。
棱子上面油紙破了,葉瑤沒有紙,用囚服當窗戶紙,拿竹坯壓着邊給釘在窗戶上。
屋子裏收拾乾淨,桌椅板凳全都修好,廚房裏燒着熱水,寒冷的冬天炊煙裊裊,總算是有了家的樣子。
收拾了一下午,快擦黑的時候,把他們領來的官差又來了。
“喲,這麼快就收拾乾淨了,找兩個人去鄧總兵那裏領活幹吧,每個人都得幹活纔能有飯喫,去吧,去吧。”
褚夫人和汪氏還在收拾院子,邢氏自告奮勇的帶着葉瑤和褚敏去了。
鄧總兵是專門管後勤的,前方戰士需要什麼都得管他要,屬於官小,權利大的人,也是個慣會看人下菜的主。
拿着褚家衆人的名冊,鄧總兵給分下了任務。
一輛紡車,一兜棉花,兩匹布,她們要在明天天黑之前作出十套將士穿的棉衣來。
另外還分給她們五畝農田,讓他們去翻地。
邢氏等人領了任務畫了押,剛準備離開,就聽到一聲熟悉的嬌喊:“相公,喫飯吧,奴家給你包的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