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京城府尹閆落天的屍骨未寒,他接手的案子就已經移送到了大理寺。

    還不到半日的光景,大理寺就已經將萬源貪墨案的罪魁禍首給抓住問罪,而閆洛天慘死也草草了案。

    若不是閆洛天接手了這萬源貪墨的案子,或許,他也不會橫屍街頭。

    想到這兒,褚玉決定和葉瑤一起去京城府尹閆府弔唁。

    一下馬車,葉瑤就看見氣勢恢宏的大門上掛着倆個白色的燈

    門楣被蒼白的布條橫裹着。

    走進府內,擡眼都是沒有生機的慘白,府內到處都是一片悽慘悲涼的景象。

    靈堂設置在廳堂內,靈堂的上方高高得掛着碩大的“奠”字,左右兩邊掛着輓聯。

    堂前擺設着供桌,桌子上面擺滿了祭祀的物品。

    閆夫人披麻戴孝得蹲坐在靈堂前,眼睛已經紅腫了大片,蒼白的臉上已是毫無血色,一夜之間,好像身體被抽空,看起來滄桑又疲憊。

    她看到有人來,剛要起身,忽覺眼前一片漆黑,竟一頭栽倒了下去。

    “夫人...快請大夫...”

    閆夫人的貼身丫鬟一聲驚呼,周遭頓時亂成一團。

    老爺死了,夫人又病倒了,這府中,竟是連一個能管事的人都沒有。

    這還真是人走茶涼,人死如燈滅。

    正在這慌亂之時,閆夫人的孃家表哥伯爵大人郭勳來了。

    說來,閆夫人的外婆當年是大寧的長公主,可是到閆夫人這一枝的時候,人丁日漸稀少,竟是隻剩下了這一個嫡系表哥。

    平常雖然不是很親近,但有事的時候,還是有些個照應的。

    郭爵爺寧郭勳一進靈堂,就看見了臉色憔悴,已經昏倒的閆夫人。

    “快去請御醫!”

    爵爺郭勳說着,急忙走上前去攙扶住閆夫人。

    身旁的隨從慌忙去請御醫。

    不到片刻,御醫就火急火燎得趕了過來。

    經過御醫的一番精細鍼灸治療,閆夫人已經微微轉醒,臉色也稍微有了點血色。

    “表妹,你醒了,節哀啊!”

    爵爺郭勳看着因過於悲痛而暈倒的閆夫人,低聲安穩道。

    閆夫人聽到此語,晶瑩的眼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得往外淌。

    閆夫人想到閆落天突遭這意外,心裏就十分疑惑,看到孃家的表哥來,一時間情緒已是抑制不住:“表哥,您可一定要給妹妹做主啊!”

    郭勳看到自家妹妹如此,又想到,這妹婿的死,竟是如此草草了案,心裏就瞬間火大。

    此時,郭爵爺擡眼,正好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褚玉。

    想到案發當,時褚玉也在場,郭爵爺就想問個明白。

    “褚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請教一番,不知你現在可方便?”

    雖說是詢問,可是郭爵爺的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

    褚玉點頭,恭敬行禮回道:“郭爵爺客氣了,不吝賜教。”

    說話間,郭爵爺將褚玉領至另一間客房。

    兩個人交談了許久。

    郭爵爺聽後,心中悲憤萬分:“這還有王法沒有了!我絕不能讓我妹婿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其實,到京城的這一段時間,褚玉早出晚歸,一直在尋找新的證據。

    可是出現這樣的結果,雖說情理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郭爵爺聽到褚玉說,還有新的證據,有些不可思議得詢問道。

    “褚大人說,找到了新的證據,可是真的?”

    畢竟,褚玉已多年不在京城,還能在回京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新的證據。

    郭爵爺斷定,這個褚玉,絕非平平之才。

    褚玉聽到郭爵爺的詢問,點頭應允道:“微臣說的都是真的,斷不敢隨意亂言。”

    “好!這就好辦多了!我就不相信,這大寧,天子腳下,竟然這麼沒有王法!”

    郭爵爺滿腔的怒氣,窩在心口中,無法發泄,堵得發慌,壓抑着強烈的情緒說道。

    此刻,站在病榻旁一直陪伴的葉瑤,將手帕遞給夫人擦拭眼淚,柔聲安慰道:“夫人,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重身體啊!”

    旁邊的丫鬟也低聲安撫道:“夫人,您剛纔已經暈倒了,可要保重身體啊。”

    閆夫人眼含熱淚,聲音沙啞得感謝道:“多謝褚夫人!”

    過了半晌,郭爵爺和褚玉重新回到房間。

    閆夫人看見郭爵爺進來,剛好點的情緒又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一時間,閆夫人又瞬間變成了淚人,泣不成聲。

    郭爵爺見此,低聲對着閆夫人囑咐道:“妹妹只管養好身體,剩下的交給我!我絕不會讓妹婿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閆夫人又是一陣痛哭,掙扎着要下來給郭爵爺謝恩,遭到了郭爵爺的制止。

    郭爵爺從京城府尹閆府一出來,就直奔皇宮。

    此刻,皇上正在養心殿裏處理政務,站在一旁服侍的是張公公。

    “張公公,你看看,這個奏摺,朕怎樣批,才穩妥?”

    皇上擡眼,滿目威嚴得看着張公公。

    張公公眯着小眼,定睛一看,竟是前幾日大理寺卿審理的意外搶劫殺人案,死者正是京城府尹閆落天。

    張公公精神緊繃,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隨即小心翼翼得回答道:“這朝廷上的政務,奴婢可不懂,皇上可別難爲奴婢了...”

    說罷,張公公緊張得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皇上看着張公公緊張的樣子,冷笑一聲,打趣得說道:“你不懂?哼!還有你不懂的?”

    正在說話間,一個手拿佛塵的小太監進來通稟道:“稟皇上,郭爵爺求見。”

    皇上將奏摺放下,哈哈大笑一聲:“瞧,懂的人,來了!宣!”

    郭爵爺一進來就跪倒在地:“皇上,您可得爲我們做主!”

    接着,將國舅爺指使大理寺卿,勾結歹人,將閆洛天殘忍殺害的事情一股腦得說了出來。

    同時,他還拿出了兩個賬本,正是萬峯處心積慮要燒掉的那些證據,其實早在褚玉送到京城知府的時候,便扣下了一部分。

    看到賬本上的數字,皇上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雖說這個郭爵爺不參與政務,說話有些莽撞,可這些年,越青卓隻手遮天,都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皇上也不是全然不知。

    現在,正是敲打敲打他的時候。

    “來人啊!宣,閆洛天意外死亡案,重於三司會審!”

    皇上一聲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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