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一個人並不可怕,因爲這只是時間問題。沒有人能永遠陪着你,你也無法永遠陪着別人,當我們在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要承受離別之苦。

    戴納不怕失去同伴,因爲他這一路就是踩着同伴們的屍骨走來的。

    超大型巨人與鎧之巨人突破瑪利亞之牆的那一天,戴納他們憑藉着漢尼斯在駐紮兵團的人脈成功擠上了船隻,而那些沒有上船的,基本上都死了。戴納甚至在那裏面看到了幾個平常有些交集的玩伴,那一天之後,戴納便再也沒見到過他們了。

    爲了能讓戴納這些小孩喫上足夠的食物,中央政府打着奪回瑪利亞之牆的口號,將二十五萬人送入巨人口中。阿爾敏的爺爺就是這二十五萬人中的一員,從那之後,他們便再也沒見過阿爾敏的爺爺。戴納這些小孩之所能夠活下來,完全是因爲他們有更大的價值,所以戴納就這麼僥倖的活了下來。

    託羅斯特區保衛戰時,他曾見過那些昔日與自己一同訓練的同伴被巨人喫掉,上一秒還在和自己談笑風生的前輩死於巨人的一次撲擊。在那座巨人與人類的屠宰場中,戴納見到過太多熟悉的面孔沾上血跡,更是目睹了相識五年的好友變成那幾個他日思夜想的巨人。

    他向昔日的戰友揮刀,但那時的他們已經變成了“卑鄙”的背叛者,戴納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自己他們是背叛者,爲了人類的未來他必須殺掉他們。戴納最後還是沒能殺死他們,這絕不是出於仁慈,而是活捉的利益會更大,死人是沒有價值的。

    但這次不一樣,寺崎玉子不是背叛者,她也沒變成惡鬼,她只是個被控制了的普通人。或許將寺崎玉子換成一個戴納不認識的普通人戴納也就只會內疚一陣子,根本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但寺崎玉子是他的朋友,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朋友。

    戴納很清楚他到底是爲了什麼而拿起的手中的刀,保護他想保護的人,殺盡世間極惡之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珍重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羈絆,這是連接他與世界的線。

    今天,他用手中的刀,殺死了一位他原本需要守護的人。

    戴納呆呆的看着自己沾滿血污的手和躺在血泊中的寺崎玉子,這一刻,這個從小生活在山村裏的土氣女孩卻是那麼的美,蒼白的嘴角還掛着一絲笑意,似乎在臨終前滿足了什麼心願一般。

    戴納沒有把刀拔出來,因爲這一刀已經刺入心臟,一旦拔出,血液就會像噴泉一樣從傷口噴出。他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就是刺入的那個人的心臟,戴納自嘲的笑了笑,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戴納微微低頭,輕輕吻了一下少女的額頭,將她的頭髮挽到腦後,輕輕的說了一聲。

    “晚安,小兔子。”

    不死川實彌呆呆的看着這一幕,一時間竟有些啞然,雖然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能看出來,戴納現在很難過,非常的難過。戴納在笑,但不死川實彌卻無法從戴納身上感受到一絲快樂的情緒。

    不知何時,珠世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她眼神複雜的看着不遠處的戴納。她理解戴納此時心中的痛苦,因爲當年她也曾經歷過。親手殺死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如果不是那一份對鬼舞辻無慘入骨的恨意存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戴納將寺崎玉子的屍體輕輕抱起,將她送到了珠世的身前。

    “珠世小姐,拜託你幫我照顧好她,還有那邊被劈成兩半的傢伙,他還有一絲生機,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還活着,但都變成這樣了還活着那就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你幫忙看一下,如果還能救活的話請務必救活,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去了。”

    珠世沒有說話,只是抿着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麼,再見了。”

    如果還能再見的話。

    說完,戴納從地上將不死川實彌的佩刀撿起,轉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鬼舞辻無慘,我來找你了。

    剛從血肉製成的蟲繭中鑽出的鬼舞辻無慘突然感覺一股涼風吹過自己的脊背,他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看到,他只當這是他的錯覺,然後便回過頭去繼續自己對鬼殺隊隊員的殺戮。

    “鬼舞辻無慘!”

    一頭白髮的鬼舞辻無慘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裏正是竈門炭治狼與衆柱組成的隊伍。

    鬼舞辻無慘嘖了一聲,眉頭微微一皺。

    “嘖,真是一羣廢物,就連我精心研究出來的實驗體也死了嗎。”

    衆柱瞬間便與鬼舞辻無慘交上了手,鬼舞辻無慘的背後伸出了一道道血肉製成的鞭子,那些鞭子的末端都有一節骨刺。四肢和下半身都被鮮血和毛髮包裹,渾身長出帶有利齒的巨口。

    刺鞭飛快的舞動着,令衆柱根本找不到近身的機會。此時的衆柱才明白了鬼之始祖鬼舞辻無慘的恐怖,這份強大的實力完全不是他們之前所擊殺的那幾個上弦所能比的。

    一人對抗開了斑紋與赫刀的八柱卻絲毫不落下風,雖然赫刀所能帶來的抑制再生這種能力非常的難搞,但對於鬼舞辻無慘來說也不是解決不了,畢竟他體內的再生能量可遠遠不是那羣普通的鬼能比的。

    就在這時,正在戰鬥中的鬼舞辻無慘的身體猛地一僵,他感覺無限城似乎在逐漸脫離他的控制。

    “可惡,到底是哪個混蛋!”

    另一邊,愈史郎將手緊緊的貼在鳴女的腦袋上,竭盡全力的與鬼舞辻無慘爭搶着這片空間的所有權。

    一旁的酒井夏美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神色沒什麼變化的將一隻從黑暗中衝出來的一頭惡鬼斬殺,然後將刀一甩,刀身上的血液被甩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弧形的血跡。

    剛剛那頭鬼可不弱,已經有接近下弦的實力了,雖然也不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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