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能分家,不能分家,父母在不分家!”李昭文聽殷桃這麼說,頓時慌了神,這還是多年以來,娘還是第一次說分家呢。

    殷桃繃着臉,沒吭聲。

    李昭文就直接給跪了下來,“砰砰”的在地上磕頭。

    這幾天來,沒有娘,他們要不就在泥巴房裏被人燒死了,要麼就被薛四追上的人砍死了,最好的情況也是在家捱餓,就那一把草根還得一家人分着喫,哪有現在喫飽了沒事幹惹娘生氣的事兒發生。

    而且爹去世前把他們喊到牀前,說一定要孝順娘,纔會有他們的出頭之日。

    “行了!”

    殷桃伸手將便宜好大兒給扶住了,他額頭都磕破皮了,是真磕響頭。

    “你一個人說了不算!”殷桃眸光轉動,朝着李昭武看去,“老二,還有兩個兒媳,還有小妹,你們怎麼想的都說說。”

    李昭武和侯氏拉着手,立馬道:“我聽大哥的。”

    魏氏倒是眼眸澄澈的看着殷桃,語氣溫和的道:“娘說改,我相信娘,我們不分家。只是今日你們出去的時間長了些,兒媳擔心也是難免的,婆婆不要多想。”

    這番話說的殷桃心裏舒坦些許,她最後將眼神飄向刺頭李小妹。

    李小妹手糾結的繞在身前,糾結了許久也悶悶的道:“我也聽大哥的。”

    殷桃見他們都表態了,做出了選擇,既然要跟着她,那就得好好的立規矩。

    她可再也不想被人在背後捅刀子了!

    “既然你們一個個都不想分家,我今天也把話挑明瞭說。你們以爲拿山貨去換東西,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外頭餓得發昏的人都虎視眈眈的瞧着呢,巴不得上來搶東西。

    偏偏我這麼辛苦的去換糧食,回家還要遭人懷疑我的用心,這事兒,擱你們身上,你們誰舒服?”

    話音鏗鏘有力的落下,殷桃盯着李小妹瞧,似乎要將她的臉洞穿。

    已經兩次了,自己不發威還要把她當病貓?

    李昭文順着殷桃的視線就看到了心虛的李小妹,他知道娘是真的生了氣,就站出來指責李小妹,“小妹,是不是我們沒回來的時候你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我……”李小妹咬着脣瓣,委屈的眼眶裏的淚轉圈圈。

    明明後娘就不是個好的,怎麼偏生全家人都覺得她改了,她只是猜想一下都不行。

    魏氏和侯氏也低頭。

    身爲大嫂,魏氏還是開口幫了李小妹,“昭文,小妹也是關心你,關心則亂,不是有意懷疑孃的。娘你也饒過小妹這一回,小妹下次不敢了。”

    李小妹眨巴滾圓的眼,淚就淌了下來。

    “小妹,哭有什麼用,和娘道歉。”李昭文也是擺起了當哥哥的架勢。

    “大哥!”李小妹一邊哭一邊跺着腳。

    就算是她猜錯了,但是也沒必要這麼偏幫後孃,讓自己下不來臺。

    “道歉!”

    李小妹見沒人出聲幫自己了,就扭捏的走到殷桃身邊道歉,跟蚊子“哼哼”一般的道:“娘,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

    “不想道歉可以不用道歉。”殷桃看着李小妹這不服氣的樣兒,冷漠道,這性子不給她扭過來,遲早會給自己惹事的。

    李昭文走了過來,扯了李小妹一把。

    “對不起——”李小妹帶着哭腔,高喊了一聲。

    這時,殷桃咬着脣。

    李小妹已經淚眼婆娑了,看着後孃還擺出這架勢,她就委屈的擦淚,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你還要怎麼樣……嗚嗚。”

    她哭得都哽咽了。

    “老大,老二,有人來了,進山洞。”殷桃靜靜聽了一會兒,感覺山體微微的有動搖,趕緊拉着李家人就進了山洞裏面。

    山洞腹部,石壁上的沙石微微掉落,慕珏猛然睜開了眸子。

    “有人來了!”

    “你也知道了。”殷桃剛將人帶進來,將麻醉槍放在了慕珏的手上,“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我們兩個去山洞口守着,你可還起得來?”

    慕珏看着麻醉槍,沒想到殷桃還會將這交給他,略微有些詫異的接過。

    “抱我過去!”

    殷桃沒想到,這廝還抱上癮了,但是也如他所說的將他打橫抱起,朝着山洞口走去。

    “娘——”李昭文擔憂的喊道。

    “眼下是真顧不上你們了,來的人還不少。你帶着他們從山洞後面的小洞爬出去,也不知道那裏通往哪裏,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們自己的運氣了。”

    殷桃抱着慕珏走到了山洞口將他放下,兩人躲在山洞口一側,有垂下來的藤蔓可以遮擋住藤蔓的身形,他們在這裏伏擊可以搞定不少人。

    “約莫有百來人。”

    慕珏靜靜聽着動靜分析道,他手握麻醉槍,一雙黑眸眼裏略帶懷疑的朝着殷桃身上掃過,這女人出去一趟就給自己惹回來這麼多人。

    他不得不懷疑!

    “這槍你先用着。”殷桃用手抓着眼前的藤蔓,看着已經出來的人,同邊上的慕珏道。

    他的準頭更強,麻醉槍在他的手裏能發揮更強的作用。

    這時,山林裏已經冒出來一批穿着黑衣的人。

    殷桃正全神貫注的看着,卻發現自己被麻醉槍指着太陽穴,她心跳都幾乎停止了,她不敢動彈,只能出聲安撫:

    “你懷疑我?這些是你的仇家?你先冷靜不要誤傷我,如果我要害你,早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害死你了。”

    “呵!”慕珏嗤笑一聲。

    他的槍頭依舊指着殷桃,目色森森的看着飛奔而來的黑衣人,“你救我只是爲了錢,而你下山一趟,刺殺我的人就來了,說不準你也是收了他們的錢。”

    “我沒有!”

    “像你這種爲了喫的賣掉孫女,還想易孫而食的惡毒後奶,你說的一個字我都不信。”慕珏在山洞腹部早就聽到李家人的對話了,麻醉槍的槍口依舊對着殷桃。

    殷桃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

    果然原主留下來的爛攤子,還是禍害到她了。

    這時,一把柴刀已經架在了慕珏的脖子上,“你,你放開我娘,還有那個,那個東西,要不然我這柴刀就割斷你的脖子了。”

    慕珏的注意力都被黑衣人吸引了,根本沒發現靠近的李昭文。

    他只好恨得咬牙,將麻醉槍放下了。

    李昭文的腿抖得和篩子一般,那柴刀的手也不停的晃動着。

    殷桃利落的起身,接過李昭文的柴刀,換她挾持了慕珏。

    冰冷的柴刀貼在慕珏的脖子,山洞外面的黑衣人已經在山上一寸寸的找了起來,他們很快的就找到了丟在外面的薛四等人的屍首。

    不消多時,定然會找到這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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