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旁人懷疑我,但是眼下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個給你,將外面的人都處理乾淨!”

    殷桃手上的柴刀沒有移動分毫,但是麻醉槍已經塞到了慕珏的手裏。

    慕珏看着麻醉槍,濃黑的睫毛輕輕的掃了掃眼下。

    “真不是你?”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也是。不想死快把他們都解決,你還非打破砂鍋問到底是不是?等這些黑衣人殺了你,你才知道誰是好人?”殷桃冒出一連串的話,柴刀背對着慕珏的肩頭就是一下。

    他肩頭有一處傷,殷桃縫合過,記得清楚。

    慕珏悶哼一聲。

    他拿起麻醉槍就透過藤蔓的縫隙,對準一個黑衣人。

    幾不可聞的破空之聲,那個黑衣人突然就倒地了,他邊上的黑衣人急忙過去將他拉起來查看,一邊拍着他的臉。

    “你怎麼了,快醒醒,可是有什麼舊疾?”

    “老大,你看他額心……”說話的那個黑衣人腦袋猛然晃了一下,也重重的倒地。

    被稱作老大的人急忙潛伏於樹後。

    這時,黑衣人陸續的橫死。

    “是飛針類暗器,他們躲在暗處,快找地方藏身起來,找到放暗器的人!”

    隨着麻醉針槍頭偏轉,至少倒地了有二十幾個人。

    “老大,在那裏!”

    黑衣人發現了殷桃他們藏身之的山洞,便想法子靠近。

    慕珏扣下扳手,發現麻醉槍裏面已經沒有針了,他臉色難免發白,“沒針了,我們的藏身之處也被發現了。”

    殷桃躲過麻醉槍,沒一會兒就再次把麻醉槍塞給慕珏,“繼續!”

    “恩?”慕珏拿起麻醉槍,試着扣下扳手。

    依舊是一槍斃命。

    這暗器竟然如此好用,換針還這般迅速。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那個黑衣人的老大指揮着手下拿起那些同伴的屍首擋在身前,朝着山洞處逼近。

    “射不中。”慕珏緊張的額頭都微微出了汗珠。

    他忍不住低頭看用柴刀架着自己的女人,雖然模樣平凡的很,總覺得她有什麼不同的法子,畢竟像她這麼惡毒的後孃和後奶,都是禍害,禍害沒那麼容易死。

    殷桃透過藤蔓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看到了他們雖然用銅板的屍首擋在身前,但是手確實裸露在外面的。

    “射他們的手,快!”

    慕珏聽到殷桃的話,麻醉槍就朝着黑衣人的手射去。

    沒幾個呼吸的功夫,黑衣人又踉蹌倒地了,慕珏的長眉都揚了起來,意外的看着殷桃,“這針上有毒?”

    “是麻醉,類似麻沸散和上次扎你腿的東西差不多,只是這個劑量大,你別分心,快,他們過來了。”殷桃推搡着慕珏。

    慕珏拿着麻醉槍又是飛射出幾槍。

    這時山洞裏的山壁又開始搖晃,掉出沙石,“又有人來了!”

    這是有幾個黑衣人已經靠近了山洞口,殷桃抱起慕珏就往山洞腹部撤,一邊拽着沒見過這場面已經慌神了的李昭文。

    “你……”慕珏沒想到殷桃沒將他丟下,心裏那一絲絲懷疑都煙消雲散。

    他身爲一個男人被殷桃抱在懷裏跑,沒來由的有些恥辱,當即就出聲制止,“既然他們不是你引來的,是我錯怪你了,我也不再拖累你。你放我下來,我還能替你攔住幾十人,你帶着你的家人趕緊撤。”

    “不放!你還欠我九千九百兩銀子。”殷桃抱着慕珏倒是輕輕鬆鬆。

    李昭文反兒有些腿軟,跑得沒有快多少。

    “站住!別跑!”

    這時,跑進來的黑衣人已經用弩箭回擊。

    其中一支弩箭朝着殷桃的後背心疾射而來。

    “娘——”李昭文大喊一聲,來不及反應就替殷桃擋住了弩箭。

    那幾個衝進來的黑衣人已經被慕珏射中斃命,而李昭文胸口中了一箭,他回頭苦笑,“娘,我可能沒法帶他們逃荒了,他們,他們都交給你行不行,我一直是覺得娘有本事的,你也別跟小妹計較,其實大家都很敬重你……”

    “閉嘴!”殷桃眼眸裏微帶溼意。

    沒想到纔來這地方短短几日,竟然還有這兩人願意護住自己,她當即將一顆吊命丸拍進李昭文的嘴裏。

    “有娘在,你想死都沒門,你可是我承認了的好大兒,好好給我活着養老送終。”殷桃搬起李昭文靠在石壁上,眼下不是替他拔弩箭的好機會,吃了吊命丸,至少這一日都不會有生命危險的,還是得先解決了這些黑衣人。

    這時,除了被慕珏射殺在地的屍體,沒有黑衣人再進來了。

    而山洞外面響起了刀兵相接的聲音。

    “可能是我的人找來了!”慕珏猜測。

    這時,靠在石壁上的李昭文喃喃道:“娘,難道都是我惹來的,我爲了讓人找到前輩,我在縣城的告示亭裏留了幾句話,說前輩在牛皮山。”

    “哪裏是牛皮山?”慕珏又問。

    “就是這裏。”李昭文睜着圓眼老老實實的回答。

    殷桃無奈的皺着柳眉,原來這次災禍是被這個好大兒給坑了,早知道自己就跟他去瞧瞧他在那告示亭上留了什麼,買什麼糖餅。

    這時,外面兵刃的聲音都停歇了下來。

    慕珏和殷桃都緊張的繃直了背,若是進來的是黑衣人,他們只能拼死一戰了。

    “主子——”外面傳來了一個女人颯爽的聲音。

    “白羽,進來。”慕珏喉頭滾動,鬆了一口氣,一邊同殷桃和李昭文解釋,“我的手下!”

    這時,一個穿着銀色護甲的女人帶着手下的士兵走了進來,當即就單膝下跪,“主子,屬下該死,來遲了。”

    慕珏眼底籠上微微的黑影,如刀削一般的側顏繃了起來。

    “你們確實該死,自罰吧!”

    白羽聽到慕珏的話,對着自己左右開弓的扇了起來,幾巴掌下去臉頰就高高的紅腫起來。

    殷桃見慕珏對待屬下都這般嚴苛,難怪會因爲一絲懷疑想要殺了自己。

    想到自己還抱着慕珏,她鳳眸裏閃過一絲狡黠,先是收了慕珏手裏的麻醉槍,在慕珏以爲殷桃要將他放下的時候,一把掐住了他的腰。

    “美人,你馬上就要回去了,我當真心有不捨,不如和我在這山間做一對野鴛鴦吧。”殷桃的手露骨的反掐住慕珏的腰肢,所有人都能瞧得見。

    這時在扇臉的白羽手上的動作都不自然的幾分。

    主子當真看上了這個村婦?

    “該死的女人,鬆開!”

    慕珏壓低了嗓音在她耳畔咬牙怒罵,俊臉上很難維持正常,可她發現麻醉槍已經抵在自己的腰後了。

    好在殷桃也沒再說什麼,反而在他耳畔吹氣道:“你讓他們給我九千九百兩銀子,我就放你走,我可是你的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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