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珏陪着兩個小一點的孩子騎了好幾圈馬,屋外頻頻傳來倆孩子銀鈴一般的笑聲。

    幸好小茗站在殷桃的邊上,一道小眉頭皺着,對殷桃道:“奶奶,我作爲哥哥,明天會說小米和二蛋的。爺爺可是奶奶的相公,我們不能亂叫的。”

    神特麼的相公……

    殷桃看着懂事的小茗,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心思早就飄到了外面,哪個男孩子不想騎馬玩呢!

    好歹他特意跑過來說這麼一番話,是表明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於是殷桃拍拍他的肩膀道:“小茗真是懂事兒,去玩兒吧。”

    “嗯,奶你放心我不會叫他爺爺的。”小茗小腮幫子鼓鼓的道。

    殷桃扶額,她現在聽到“爺爺”二字就感覺有些喘不上氣兒。

    幸好過了半小時,在屋裏假寐的殷桃聽李小妹進屋說慕珏走了,被徐府的家丁給叫走了,約莫是有急事。驚雷還不樂意走,被慕珏拍了幾十下馬臀才走的。

    可憐的驚雷,下次一定要多喂他喫點草料,殷桃也不裝了,直接從牀上下來了,走到屋外去,琢磨着等會兒也該用飯了。

    她這腳剛邁出屋外,在繡花的魏氏早就眼尖的看見屋外徐小姐的馬車又來了,她便道:“娘,徐小姐的車又來了。”

    “送禮來了。”李小妹兩眼一亮。

    “別人家的麻餈不能當夜米,這句古話聽說過沒,錢還得咱們自己賺。徐小姐送的禮不管是什麼都是她的心思,不管輕重。”殷桃輕輕的給了李小妹一個栗子。

    李小妹抱着腦袋吐吐舌頭,小聲嘀咕道:“這還是前輩幫您要來的,要不然她們還都忘了呢,不管送的啥,當是感謝前輩。”

    殷桃無奈,家裏一個兩個都被那男人收買了不成?

    “小姐師傅,這是小姐親自挑選的禮物,小姐被我們老爺喊回去了,就由奴婢來送。”鼓着包子臉的紅苕此番還認真的很,都自稱上奴婢了。

    殷桃見她身後呼啦啦跟着不少家丁,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個紅綢布的盒子。

    倒是讓人有些驚奇,內裏裝的都是什麼!

    “一隻金飯碗,一雙象牙箸,小姐師傅往後喫喝不愁。”

    只見那個金飯碗和尋常的陶碗差不多大小,整個金燦燦的,飯碗邊上還刻着不少花紋,很是繁複,金飯碗周邊還鑲嵌着紅綠寶石,晃人眼睛的很。

    那雙象牙做的筷子,殷桃看了也是抿了抿脣,都是些沒法用的東西,但當真是值錢,這花裏胡哨,難怪外祖父是第一皇商,不愧是土豪。

    接着紅苕又掀開了一個盒蓋子。

    裏面放着幾本書幾支筆還有硯臺和墨塊兒。

    “這是給小姐師傅的孫子孫女的,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紅苕一本正經的說着。

    這個用的上,殷桃滿意一笑,自家三個孩子眼睛都亮了。

    再打開一個盒蓋子。

    裏面裝的是頭花還有胭脂水粉。

    “這是送給小姐師傅和家中女眷的,祝你們永遠美貌。”

    李小妹扯了扯殷桃的衣角,小聲的嘀咕道:“娘,這個是沁芳齋的胭脂水粉,我聽說一小盒口脂都要三兩銀子。”

    紅苕早就耳朵尖的聽到了,嘟囔着道:“這裏最便宜的頭花都要五兩銀子呢,咱們小姐挑的東西能差,就是這口脂和沁芳齋對外出售的也不同呢。再說沁芳齋本就是我們夫人的陪嫁的鋪子,後來夫人給了小姐。”

    李家人又是一片抽氣聲,果真是財大氣粗!

    最後一個最大的錦盒裏,紅苕一打開,大家都被金燦燦的閃到眼睛了,是很實在的一錠錠金元寶。

    “這裏是一百兩黃金,我們小姐說了,不能讓她的師傅羨慕旁人。往後小姐師傅要什麼缺什麼,但說無妨。”紅苕大氣的說道。

    殷桃都忍不住吞嚥了口水,她這是被土豪包養了嗎?

    但是這東西也太多了,她忍不住搖頭道:“這樣,黃金拿回去吧,其他的禮物我收了,我也沒教徐小姐什麼東西。”

    “小姐師傅,我們小姐說這是緣分,小姐很相信緣分的。再說這黃金還沒金碗上的一顆寶石值錢呢,我們家小姐又不差這點。”紅苕亦是嘟囔着說道。

    “這金碗又有什麼來頭?”殷桃努力穩住聲調。

    “是前朝最得寵的第一美人桃花夫人用的金碗,除了寶石黃金值錢,這還是一件古董。說是值一萬兩銀子也不誇張。”紅苕簡單的介紹了一番。

    這時李小妹已經被驚呆了,問道:“珍寶閣又是你家小姐的?”

    紅苕搖搖頭,李小妹正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卻又聽她道,“但是是我小姐外公的,我們小姐外公最疼小姐了,隨便我們小姐拿,反正也是白拿的,小姐說了不讓你們退回來。”

    “嘶~”李小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紅苕在李家人驚訝的眼神下,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公雞,邁着步子就走了。

    等她們回過神,馬車都走遠了。

    “娘,東西都收啊?”魏氏繡花也不繡了,她瞧得出來這是一份厚禮,不是他們這個身份該收的東西。

    “收着吧,我還是頭一回收徒弟呢。”殷桃想着自己也就只能教徐盼玉跳個操什麼的,實在不行把帕梅拉也教她。

    再不行就多送她點藥,自己的藥在這裏也價值千金的。

    殷桃倒是不怕受不起。

    思索間,殷桃隨便的拿起一本書,上面寫着《三字經》三個大字,這對於李家的孩子來說是極爲實用的。

    但是書翻開,殷桃就被深深的驚豔到了。

    這瘦金體雋秀瀟灑,不像是印刷的,而是手抄本,這種書法大家來抄幼童的學的《三字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娘,這落款方秉致,好像是十年前的狀元郎,當初連中三元,轟動了整個大乾朝。”魏氏說話的時候,也是一臉激動之色。

    狀元來抄三字經,殷桃覺得匪夷所思,翻開另一本千字文,亦是落款方秉致,她還想着給孩子們學。

    看起來這兩本書都能當傳家寶了呢。

    “大嫂你怎麼知道這人是狀元郎,我都沒聽說過。”李小妹嘀咕道。

    “我也是聽說。”魏氏說着便低了頭,回去繡花了。

    殷桃想到魏氏是李老頭用了法子騙來的兒媳婦,據說也是好人家的出生,這麼多年也沒有回過孃家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想爹孃。

    “蘭心,你孃家哪兒的?”殷桃問。

    魏氏的針一不小心扎到了自己的指尖,她放在嘴裏抿了抿,被她掩藏的這股思念親人的情緒就涌動了上來,眼裏含着淚回殷桃的話,“離京城近了。”

    “等哪日有機會也去你孃家一趟,咱們買些好東西。”殷桃看着紅綢盒子裏的一錠錠金元寶,覺得也有底氣說這話。

    “哎。”魏氏收斂了情緒,這話從婆婆口中說出,她突然就覺得有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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