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纏綿的話語似乎被風吹散了,始終都沒有迴應。

    安樂心中瞭然。

    “煩擾將軍良久,還請將軍見諒,往後,”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隨後露出了笑容,“往後望君保重。”

    安樂緩緩轉過身,說着,“不要跟着我。”

    她看着前路,即使艱難,終究是要自己走的。

    謝謝爲我駐足的每一瞬間,那是你特有的溫柔善良,也成了我慰藉平生的欣喜。

    溫洛白站在了原地看她離開,手臂處鮮血染紅衣裳。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不可跨越。

    **

    “溫洛白,你孤身一人,從你選擇刀劍的那一刻,就註定戎馬一生。”

    “她年歲小可以不懂事,肆意妄爲,但你絕不可以,皇上保住你性命,是念在你立功。”

    “哀家恨你入骨,你若是不知分寸,就別怪哀家心狠,你父母的衣冠冢是怎麼葬下的,哀家會怎麼挖出來,讓他們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一把匕首狠狠紮在了他的臂上,高太后面色帶着幾分憤然。

    溫洛白鎮定自若的站在那裏,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高太后,語氣平靜,“太后若是爲了高家恨臣,就無需打着爲了安樂好的名義一而再,再而三的與臣言說。”

    接着拔出了匕首扔在了地上,轉身就要走。

    高太后看着他,立馬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溫洛白的腳步反而更快了些,血跡從裏往外面滲透,沿着腳步滴落在地成了顯眼的痕跡。

    “時家,時家呢?你也不在乎了?溫洛白,哀家若是狠起來,可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來。”

    高太后不顧儀態的說道,從前她能夠篤定溫洛白不喜歡安樂,與安樂不可能,她才放心,想着安樂總會死心。

    可她知曉溫洛白爲了安樂千里奔赴了南翼國。

    到了這地步,她無法確認溫洛白的意思,是坐不住腳了。

    聽到時家,他停住腳步,手指緊握,隨後而道。

    “何須太后娘娘如此大動干戈,臣早就說過,安樂公主粗鄙無禮,毫無半點儀態,臣喜歡果斷英氣的女子,臣對她無半分情意,比起威脅臣,太后娘娘不如管好自家事。”

    冷聲說完,他就不顧她的顏面,直接離開。

    外面的侍從見他出來,擔憂的攙扶着他,“將軍,你這爭分奪秒的趕回來,幾夜未眠,還要受這樣的罪!”

    溫洛白撫摸手裏握着的木盒,這是如煙的解藥。

    他緩緩收回,她的毒已經解了,想必也是用不上了。

    **

    紫陽宮。

    平陽手指輕握茶杯,恨恨的道:“淑妃那個廢物,竟然辦事這般不爽利,讓人揪住了辮子。”

    她對面坐着的乳媼段氏,眼神幽深,“淑蓮殿現在與冷宮無異,聽說她還瘋了。”

    平陽不屑的哼了一聲,不以爲然,“她本就是個瘋子,此時落得這樣的下場,本公主看她就是裝瘋,爲的就是掩藏吧!”

    段氏認同她的看法,“淑妃這是怕我們滅她口呢!”

    “那我們.......”平陽眼神閃過了幾分狠厲,現在淑妃保守了祕密,但總歸來說是有把柄在外,她不安心。

    段氏擺手,“不急,我們暗暗瞧她,看她是揣着何種心思。”

    見乳媼這麼說,平陽微微點頭。

    話音剛落,外面的婢女匆匆走了進來,稟報,“公主,有人求見。”

    她說完,平陽與段氏相視,眼裏都閃過了幾分的疑惑。

    “讓她進來吧!”平陽說着。

    沒過一會,就見着一個面生的婢女跪在了地上行禮,然後說道:“公主,奴婢主子約您在淑蓮殿相見,有事相商。”

    淑蓮殿?那就是淑妃,這麼說來她是真的裝瘋。

    平陽冷笑了一聲,“她現在有什麼資格要求本公主見她。”

    婢女也沒有多說什麼。

    段氏則是擺手而道:“既然淑妃求見,怎能不見呢!”

    平陽有些不解的看向她,現在去多有不妥吧?

    況且也不知道這淑妃到底賣的什麼藥。

    屏退衆人,段氏拉着她的手,“今日皇上並不在宮內,趁此機會,看看這淑妃到底想要做什麼吧!”

    平陽遲疑的點了點頭。

    夜色,披着披風的人經過後門進入了殿內。

    到了裏頭,早已經不復往日的繁華,只有微弱的燈光,淒涼的很。

    平陽扯下帽子,看着正在那裏安靜坐着的淑妃,消瘦了太多。

    “看來你真是裝瘋,說吧!什麼事情。”平陽開門見山,也不想浪費功夫。

    淑妃坐在那裏,火焰在她的眼眸裏跳躍,她緩緩的看向了平陽。

    “你幫我一件事。”

    平陽沒問什麼事情,只是笑了笑,不屑的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讓本公主爲你做事?”

    淑妃也不惱,看着她,“你勾結相青子,陷害瑄淑儀,以及藩王的那些蛛絲馬跡,我有證據,這證據我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就算我現在死了,第二天你也別想全身而退。”

    平陽的面色一點一點的變得難看起來,她盯着淑妃看了許久,即便她自信自己沒有證據在外,可是也怕這個瘋子會不顧一切的攀咬她。

    “說吧,什麼事。”平陽說着。

    淑妃眼神流轉,“我要查是誰在背後害我,讓我懷不上孩子。”

    那日過後,她久久無法平靜,她一直以爲是皇上。

    平陽本以爲她的要求是幫她脫困之類的,沒想到是這個,眼角動了動,“你現在查這個有用嗎?”

    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

    淑妃眼裏閃過了憤恨,若是她早早有孩子,哪會有今日的下場。

    她只要查到了,那麼就可以藉機再出現在皇上的面前,只要再給她一個機會。

    “本公主考慮考慮。”平陽緩緩起身戴上了帽子,她看了一眼淑妃,隨後走了出去。

    淑妃看着她離開的方向,久久的回不了神,她捂着肚子,拳頭捏緊,她一定會想辦法復寵。

    門微微晃動,雪花飄進屋內,人影站在了門口,黑色的披風裹得很嚴實。

    淑妃沒有擡頭,只是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她的話落下,看着那人影來到了她的面前,淑妃擡起頭,瞳孔劇縮。

    “你。”她驚訝的張開嘴巴,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麼,她站起身,“是你,是你害得我懷不上孩子,是你害的我落得這樣的下場?”

    那人影手微動,隨後一根麻繩勒住淑妃的脖頸,良久,淑妃眼眸瞪得大大的,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