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逼近的平陽,榮修媛眼裏也有了幾分的同情。

    “公主,時局如此,不僅你我,這誰不是在其中的一員,爲何要自憐自哀到這般,你過得生活已經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榮修媛試圖說服她,覺得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平陽嘴角上揚,眼神裏是輕蔑,不過稍縱即逝,轉身坐了回去,“是啊!你在宮中也不好過呢!”

    她靠在那裏,眼睛盯着榮修媛的臉色,左家引以爲傲的左青青也不過如此。

    榮修媛此時的面色稍稍變化,眼簾垂下,淡淡的道:“入宮才幾月我就已經是九嬪之一,這要是不好過,那些旁的人還不知道要去哪裏哭。”

    聽着她的話,平陽仰着頭笑,直到後面眼淚都要笑出來了,她手指擦乾眼角的淚珠,盯着榮修媛那淡然的面色。

    “左青青,你真可笑。”平陽端着茶杯,看她說道:“你比我更會裝。”

    坐在那裏的榮修媛像是沒聽懂她話語的嘲諷,泠然的道:“看來你身子沒什麼大礙。”

    看她這精神,除了面色不好,別的倒是瞧不出生病的樣子。

    “最後奉勸你,不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什麼角,做了哪些事,趁早死心收手,若是連累了左家,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榮修媛站起身,眼眸微擡,透着凜然。

    平陽眉頭一挑,歪着頭看她,“嘖嘖,瞧瞧,這纔是我認識的左青青呢!”

    見她調侃的模樣,榮修媛只是橫掃過,便直接往外面走了去。

    看着她離開的方向消失在原地,平陽手裏的茶杯被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時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段氏,看了看外頭,隨後道:“好了,她就是在試探你病沒病,你跟她計較什麼。”

    平陽手指尖劃過了桌面,生生的劃出一道道細痕,帶着譏諷的語氣,“她那個人就喜歡在任何人面前,裝出一副寬仁的模樣。”

    “她進宮纔不久,還瞧不出她的心思呢!倒是咱們真該小心了,她質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段氏擔憂的倒是別的。

    平陽:“乳媼你可還記得小時候鳳釵的事情,我偷拿母后鳳釵墜了地,上面珍珠散了一顆,母后因此責罰我的事情。”

    段氏思忖的點了點頭,這些小事她倒是有些記不清了,但隱約記得當時候的左青青也在宮中,還爲平陽求情來着。

    “她向母后求情,並說出鳳釵殘破也會有美感,祥瑞之話,哄的母后開心就把鳳釵賞賜給了她。殊不知其實是她在我面前說了鳳釵之美,我纔會去,最後我獲得了罰,她既獲得了美名還獲得心儀的釵。”

    平陽說着,“她野心勃勃,怎麼會甘於人下。”

    段氏在一旁聽着,那眼中流露出些許的驚奇,她倒是真的沒看出來。

    對於左青青,公認的標籤就是知書達理大家閨秀,更是貴女才女。

    “好了,暫且隨她去,咱們得好好商量自己的路。”段氏說着,揉了揉她的髮絲,心裏頭打着算盤。

    ..........

    “將軍,您在看什麼呢?”與溫洛白出生入死的副將德勝走出來,見自家將軍正在望着某處。

    德勝順着看過去,就能看到那城樓下,是安樂公主,以及她身邊跟着的嚴明澤。

    這些天嚴家公子與公主相處甚歡,底下人也都覺得他們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但........,德勝看向了身側的將軍,有些東西是無法言說的。

    他們這些手底下的人,是很喜歡安樂公主的,對於他們這些常年刀尖上行走的人來說,安樂公主的天真浪漫就像是朝陽,讓人覺得溫暖又不失親切。

    所以他們一直希望將軍能與公主修成正果,將軍雖隻身一人,但他做事都會考慮後果,對他有恩之人他都記在了心間。

    看似無情,實則卻是最有情義之人。

    “將軍,恕屬下多嘴,若是安樂公主與嚴家公子真的成婚了,您真的不會後悔嗎?這些年德勝都看在眼裏,將軍您上對得起蒼朝,對得起皇上,下對得起黎明百姓,就連時家你也爲了報答恩情一直相護。而你屢次幫助安樂公主,哪怕是你走了都會讓巡邏的將士們多多照料公主,怕宮裏頭有人欺負她,甚至在知道公主生病扛不住的時候,不眠不休的奔赴去求解藥。”

    德勝說着說着,就有些許的激動了,暗處做了那麼多的事,爲何不能敞開心扉呢!

    “我救她,是因爲她幫我安置了雙親族人,讓他們得以安息。我感激她,也愧對於她,自此不應該出現在她的面前再給她增添傷痛,我希望她能夠幸福,嚴家公子正直,是個合適的人選。”

    溫洛白收回了目光,緩緩說着,隨後負手往外面走去。

    他一個人慣了,刀尖舔血,未來還有硬仗需要肩負,跟着他怎能安樂。

    雖不懂情,但也希望她能夠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不被人約束。

    ..........

    夜色,時妍來到了宮裏的審訊地,解開披風,走了進去。

    裏面被關押的正是倩雅,她此時正閉眼靠在牆邊,聽到了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當她看清楚來的人是時妍的時候,眼裏的憤恨抑制不住。

    “是你啊?來看我笑話了?”倩雅嗤笑着。

    時妍淡定如斯,撫平衣裙褶皺處,隨後坐在了旁邊的靠椅上,嘴角含着笑。

    就是這麼淡淡的笑,卻讓倩雅心裏發毛,她看着時妍,“你到底來做什麼?”

    時妍鳳眼微眯,“慌什麼,就當咱們敘敘舊。”

    許是見她這麼悠閒,倩雅心裏頭稍稍的安下來一些,隨後嘟囔,“我與你有什麼好敘的。”

    她自打入了蒼朝,處處碰壁,憋屈的難受死,到現在被關起來,她感覺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倩雅盯着時妍,目光閃爍,似乎是有了猜測,指着她道:“你是想從我這裏套出消息對不對?”

    宮裏頭髮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危及她與孩子的性命,想必時妍已經坐不住腳了,想要從她這裏得到證據。

    時妍眉頭一蹙,癟嘴,神情宛若小孩被猜中了心思般,“嘖,怎麼被你猜中了呢?無趣。”

    倩雅見狀,臉上藏不住的喜悅,若是如此,她豈不是能夠換的生機。

    這些天皇上並未審訊她,她是一天比一天沒有底氣,擔心自己的性命。

    “現在怕死了?”時妍松展眉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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