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逸一聽這話便不幹了,道:“誒,這可不行,今兒這袁姑娘才奪了狩獵的魁首,這弟兄們正不平衡呢,尤其是李兄,臉上掛不住,嚷着要在明日翻盤,這正好,奪了魁的袁晚寧眼下正在療傷,正是兄弟們翻盤的大好機會呀!”
見趙憲一言不發,這孟逸進一步勸道:“王爺,別怪鶴之多嘴,這刺客先對沈姑娘下手,後又對袁姑娘下手,擺明了是看不慣女子,咱們一羣男人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這李家也是赫赫有名的京城世家,這若是把李公子得罪了,便等同於跟李家交了惡,得不償失不是?”
趙憲依舊是一言不發,但孟逸與他好友多年,便知他此刻必然已有些動搖,因而便繼續勸說道:“今日捕獵收穫頗豐,這好容易出來捕獵一次,這袁姑娘左右也沒什麼大事,咱們便讓她在屋中好好休養,待明日狩獵結束後,架起篝火,大夥兒都在一處,諒那刺客也不敢如何,咱們也好好快活一番不是?這好容易出來一趟,總不該掃了大家夥兒的興纔是。”
他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趙憲想了想,便一甩袖妥協道:“罷了罷了!反正今日也未曾盡興,明日最後獵上一日,不過說好,明日若但凡有異常,便要立刻停止,絕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孟逸這才眉開眼笑道:“明白!這樣,張大人,你安排下去,明日狩獵,每人都配備十名侍衛跟在身後陪同,若有任何異常,立刻點燃信號彈!”
張頭領趕忙抱拳,一心秉承着想要將功折罪的想法道:“小的明白!”
正要離開時,忽有人急忙忙地衝了進來,掙脫了身旁男子的手,一把衝過去便跪在了地上,雪腮還掛着盈盈淚痕地哽咽道:“王爺,求您爲小女子做主!”
……
一刻鐘前。
侍女眼看着門“吱嘎”一聲打開。
她低頭整理着懷中的衣裳,道:“姑娘,這是你的——”
她邊說便擡起頭來,然而說出的話在看到面前之人的一剎那忽然頓住。
完好無損的沈清漪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許是還沒睡醒,掛着一頭亂髮,懷中還抱了個枕頭沒精打采呵氣連天地揉着眼睛,才邁出門檻便懶洋洋地靠在了門框上。
侍女目瞪口呆地打量着沈清漪的臉,一時沒忍住,“噗”地笑出了聲來。
只見沈清漪眼眶烏青,嘴脣掛了一圈血紅,兩腮還有兩團怪模怪樣的腮紅,原本美豔的容貌此刻是說不出的可笑,瞧之讓人忍俊不禁。
侍女的笑聲引得渾然不覺自己此刻模樣的沈清漪是莫名其妙,她莫名地睜開眼睛,看着侍女面上顯而易見的笑意不由一頭霧水,站直了身子蹙眉打量着她,道:“你笑什麼?”
這提及袁晚寧沈清漪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她暗自唾了自己一口,心道自己簡直是混賬一個,這袁姐姐如今還因爲自己而生死不明,自己竟還睡過去了!當真是萬死難辭!
沈清漪心中不由升起愧疚,氣得跺了跺腳,也顧不得再說什麼,抱着衣裳進了屋子,一腳便將門踢上。
侍女怔了怔,正要離開,門卻忽然又被猛地拉開。
沈清漪探出一顆帶着驚悚妝容的臉,道:“對了,你去旁邊院中,將我哥哥請過來,我有事要找他,快去。”
“……是。”
侍女看着眼前這張臉,心中不由涌起驚濤駭浪,她憋笑憋得十分辛苦,連忙低下頭轉過身去,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會放聲大笑。
沈清漪看着她笑成鴨嘴的模樣不由莫名其妙,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難不成是我生的當真是太過貌美,所以眼下連姑娘家都被我所迷惑,看見我便不自覺地想笑?”
她不過是過過嘴癮逗自己開心,卻冷不丁聽到屏風後傳出一聲嗤笑。
“沈姑娘還真是對自己的容色有所知曉,這等自戀之言竟也說得出口。”
“嗚哇!”
這忽然有人冷不丁地出聲接話沈清漪登時嚇得找不着北,下意識地向後一退,卻正撞在還沒收起的浴桶,水潑出來,正好洇溼了她的腰。
原本熱氣騰騰的熱水放了甚久,早已冷卻,此刻將她身上潑溼,頓時從腰到大腿都一陣冰涼,瞬間給她一種自己忘了穿褲子的錯覺。
沈清漪心驚膽戰地嚥了咽口水,警惕地盯着屏風後的剪影,接着伸手探入後腰,仔細地摸了摸。
還好,沒有見光。
她稍稍舒了一口氣,又提氣怒道:“你怎麼還在這?”
楚崢越輕笑了一聲,道:“沈姑娘前些日子還不惜假扮我府中侍婢只爲接近於我,怎的如今我不過前來討杯茶喫,便對我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
沈清漪簡直氣笑了。
她扮作婢女侍候只是爲了探尋他身上是否還藏有在水岸邊救自己時的香囊,楚崢越來此卻是夜闖香閨!
這能是一回事麼?!
她雖說知曉楚崢越一向是個悶騷成性的無恥之徒,但卻未曾想到原來這小子這麼早便有了探她寢屋的嗜好,不由氣得壓根癢癢,可眼下她褲子還溼着,跟楚崢越隔着個屏風也不好相見,竟一時也不能如何。
正抓着狂,門外已傳來了沈經年與侍女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