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肌,堅硬如鐵……

    她哥哥背地裏練武她是知道的,但能練到胸肌堅硬如鐵他也多少是個人才。

    沒想到啊。

    她在心底暗暗驚歎,但又猛然反應過來沈經年還沒醒,連忙又詢問道:“既然只是皮外傷,那爲何我哥哥還沒有醒來?”

    大夫想來也是覺得那緣由難以啓齒,便摸着沒幾根毛的後腦訕訕一笑。

    “……沈公子的頭撞到了石頭,想來傷了腦子,得休養幾日纔好。”

    沈清漪:“……”

    這條河裏的石頭上輩子跟她沈家有過節是吧!

    光可着他們兄妹磕!

    她恨不能搬出那幾塊天殺的石頭來狠狠踹幾腳好解氣。

    然而眼下自然不是做此事的時候。

    她對着河面狠狠呸了一口,哼聲轉過身去。

    眼瞧着沈經年無大礙,她自然安心了許多,但眼見着沈經年還未醒來,且那賊人說不定會利用此事而對沈經年再次下手。

    她自然下意識地以爲自己跟去會更爲妥當。

    然而還沒等邁出步子,楚崢越便一把牽住了她的手。

    “沈經年需要靜養,你跟去是做什麼?”

    “……”

    沈清漪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一旁的楚崢宜也有些僵硬地別過了頭去。

    楚崢越原本還沒發覺哪裏不對,見了楚崢宜的眼神這才發覺自己牽她手牽得有些太自然了,不由耳尖微紅,若無其事地鬆開她的手。

    爲求掩飾尷尬,沈清漪便接了他方纔的話頭答道:“自然是去照顧我哥哥,不然還是因爲什麼?”

    楚崢越道:“你去照顧沈經年,你就不怕你們二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沈清漪愣了愣,道:“你什麼意思?”

    楚崢越提醒道:“你別忘了,沈經年究竟是爲何會遭此橫禍的。”

    “我知道啊,因爲他是我——”

    沈清漪突兀地頓住。

    對啊,沈經年爲何會忽然遭此橫禍?

    如果對方的目的是通過傷害她的身邊人來讓她痛苦,那麼昨天守衛不夠森嚴時便該對沈經年下手纔對!

    袁姐姐和沈經年都遭此毒手,卻都未曾置於死地,也就是說對方並未打算下死手,只是讓他們暫時失去行動力。

    那刺客想要刺殺的對象是她,因此對袁晚寧和沈經年下手的緣由也必然是她。

    袁晚寧被偷襲的原因是因她曾多次出手保護她,就連狼羣來犯,都是袁姐姐第一個發覺護了她的周全,有她在,刺客便無法對她下手,因此袁姐姐纔會遭此橫禍。

    而沈經年被襲擊的緣由……

    只怕唯有昨夜裏他對劉慕之的指認!

    他僅憑一雙眼就認出了劉慕之,此舉對真正的刺客來說自然是一大威脅。

    雖說真正的刺客不是劉慕之,但能夠對孟逸這般輕易地痛下殺手,又同劉慕之生的相似到會被沈經年認錯的,只有一個人。

    而她也的確曾錯過了一些線索!

    前日第一次遇襲之時,她曾爲了引蛇出洞跟沈經年換了身份,而當日,她曾經拋出一盒脂粉在那刺客身上,而那脂粉的氣息,她也曾在趙憲的住處嗅到過。

    正是楚崢越調換回梁王印那日!

    那刺客心狠手毒,因此他們纔會下意識地以爲是哪個男子,所以昨夜纔會搜尋無果。

    若那刺客,從一開始就是個女人呢?!

    唯有她,能夠避開衆人的耳目,不被人發覺自己手腕上的貫穿傷。

    也唯有她,能夠大搖大擺地走到袁姐姐的跟前而袁姐姐不疑有他!

    沈清漪的腦中嗡嗡作響。

    無數的線索指向了那個人,答案隨之躍然腦中。

    她雙目湛湛,脫口而出,道:“我明白了!”

    楚崢越目睹了她的眼神變幻,不由輕笑。

    “明白了就好,你可還要去跟着照顧?”

    “我還去什麼去!眼下一切清明,我便要奪下魁首,給姑娘們爭一口氣來!”

    沈清漪握緊手中的耳掛。

    “今夜,我偏要讓衆人知道,何爲公道!”

    “先走啦!”

    她衝着楚崢越揮了揮手,朝着拴馬的樹林跑去。

    楚崢宜在旁提醒:“兄長還不去追?”

    楚崢越盯着她的背影,聞言目光便閃了閃,嘴硬道:“我追什麼?”

    楚崢宜面無表情:“沈姑娘身邊可沒有侍衛跟着。”

    “駕!”

    話音未落,身邊的馬便捲起層層塵土,揚了楚崢宜一身。

    楚崢宜:“……”

    他默默抹了一把臉。

    怪他嘴賤!

    ……

    當夜,篝火叢叢,衆人射獵來的羊牛豬肉,及鹿肉、兔肉皆被細細切成薄片穿在竹籤上,細細地塗了辣油孜然芝麻等調料,香氣撲鼻。

    衆人拿着肉串,圍坐在篝火邊,七嘴八舌地唱着民歌,邊唱還邊打着拍子,盡是歡聲笑語。

    作爲東道主的趙憲卻不在。

    孟逸的死訊並未傳到衆人耳中,不過即便大家知曉,只怕也只會舒一口氣,接着豎起拇指,說一聲死得好。

    沒受到性命威脅之前,各個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

    沈清漪坐在白如皎和岳家姐妹的中間面無表情地喝着茶。

    衆人鬧過後,李公子喝了一口烈酒,抹了抹嘴,接着得意洋洋道:“來來來,宣佈宣佈,今晚上狩獵的排名!”

    他打了個酒嗝,不屑的目光掃向楚崢越。

    齊公子會意,道:“誒——這王爺可說了,今兒墊底的,得亮出節目以娛衆人!”

    李公子道:“就是就是,這若是出了醜,可別哭鼻子!”

    楚崢越將烤好的肉串遞給楚崢宜,雖是盤膝而坐,背脊卻依然筆挺。

    他星目淡淡掃過二人的面頰,道:“哭鼻子倒是小事,只要別被舞華長公主看到就好。”

    倆人登時噤了聲。

    計數的小廝上了前。

    他揚聲:“一甲,沈清漪——”

    衆人不由譁然。

    那瞧着分外嬌弱的空殼美人沈清漪怎會是一甲?

    搞錯了吧?

    定西侯世子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沈姑娘是一甲?”

    小廝點了點頭,道:“沈清漪共獵得兩隻老虎,兩頭野豬,十三隻鴿子,十五隻野兔,六頭鹿,四隻狐狸,總計四十二隻,是當之無愧的一甲!”

    包括沈清漪本人在內的所有人,集體靜默。

    四十二隻?

    她有能不到一日獵得四十二隻獵物的本事,還能被人追殺?

    ------題外話------

    我好熱,快要熱死了啦……(癱在牀上被烤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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