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沈清漪一時沒反應過來,無精打采地道:“沈經年你別煩我,我正在想正事——”

    話說一半她猛一激靈。

    “沈經年?!”

    她轉頭一看,果真剛好同沈經年對視到一處。

    “二哥!”

    她當即顧不得什麼了,連身邊的流螢和輕羅都顧不得,直接飛撲進了沈經年的懷中。

    “你怎麼現在才醒啊,整整十天啦,你再不醒妹妹都快要哭死啦嗚嗚嗚——”

    她整個人都吊在了沈經年的脖子上。

    沈經年雖抱着她,卻忍不住歪了歪嘴道:“我怎麼覺得你更重了呢?這幾天我不管你你是不是喫喝玩樂一樣不落?”

    沈清漪尷尬地咳了一聲,道:“我哪有?別誹謗我啊。”

    旁邊的流螢非常有眼力見地端起桌上的水晶糕:“姑娘,這是方纔夫人送去給二公子的水晶糕,您看——”

    “咳咳咳,誰拿來的?快給我端回去!這是二哥的東西,你們怎麼可以亂動?”

    沈清漪趕忙一通義正言辭地發言,成功將鍋推到了流螢身上。

    眼見着沈經年一記眼刀掃來,流螢不知所措地支吾了兩下,將盤子遞到輕羅手中,道:“聽到沒有?你怎麼可以亂動二公子的東西呢?快還給二公子。”

    端着盤子一臉茫然的輕羅:“……”

    她揚起一個溫柔的笑意,將水晶糕遞到沈清漪面前,柔聲道:“小姐,不是您今早上拿走的時候說,反正二公子也吃不了,咱們不差這第十盤所以拿回屋中慢慢享用嘛,小姐別客氣,慢用。”

    她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沈清漪:“……”

    誰來把這兩個丫鬟幫忙扔出去?

    她認命地低下頭:“我錯了。”

    索性沈經年倒沒如尋常那般訓斥她,只是傷腦筋地嘆了口氣,道:“行了行了,你們倆先出去吧,我有話想同阿瑤說。”

    輕羅兩人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衝着沈清漪賊兮兮地一握拳,用眼神說:“小姐加油!”

    接着便一前一後逃也似的離開了屋中。

    待兩人走後,沈經年道:“坐吧。”

    沈清漪:“哦。”

    待落座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不對啊,這不是她的屋子麼,怎麼倒像是她去了沈經年房中似的?

    沈經年不知她內心的小九九,道:“母親說我昏迷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想來我這驟然出了事,你肯定嚇壞了。”

    沈清漪悻悻嘀咕:“可不嚇壞了,太醫都來了都沒看出你什麼病症,你可倒好,足足不喫不喝昏迷十日!這誰能不害怕?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詐屍呢。”

    “嘿,怎麼說話呢?”

    沈經年作勢擡手,沈清漪嚇得趕緊護住耳朵。

    然而沈經年這一次卻不似尋常那般揪她耳朵揪的那般順手,也不知是發了什麼善心,索性撂下了手,道:“行了行了,懶得跟你個丫頭片子計較,剛我來時你說你在想正事,什麼事讓你擔憂成那副模樣,都噘成鴨子嘴了。”

    他用食指中指捏住沈清漪的嘴,痛得沈清漪“嗚嗚嗚”地揮舞雙手掙扎。

    好不容易推開沈經年的手,沈清漪便將獵場發生之事同沈經年一五一十,詳詳細細地講了個清楚明白,待她說到偷襲袁晚寧,射殺沈經年的人是扮作劉慕之的劉慕言時,沈經年卻沒有驚訝,反而眉頭微蹙,嘀咕道:“竟然果真是她……”

    沈清漪聞言不由奇怪。

    她道:“哥哥難道一早便猜到了是她不成?”

    沈經年本是皺眉思考着,她一說,他便舒展眉頭,岔開話題道:“哦,沒有,你接着說。”

    沈清漪並未起疑,便接着將自己的猜測同沈經年說了個明白,末了道:“如今你倒是甦醒了,可劉慕言卻是被他親手送上路的。

    這劉慕之爲人陰險,難保不會因爲劉慕言之事遷怒與你我兄妹身上,這劉家如日中天,若是對我們動手,咱們只怕毫無招架之力。

    “妹妹想着,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咱們先想法將劉慕之除掉纔是。”

    沈經年聞言,眼睛忽然一亮。

    “你說的對,與其坐以待斃,想着如何防守,倒不如咱們主動動手從源頭阻止此事。”

    沈清漪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哥哥的意思,難不成是有什麼好辦法?”

    沈經年的眼神閃了閃,話頭哽了哽,有些含糊道:“從前曾聽到過些風言風語,只是倒不知是真是假。”

    “哥哥請說。”

    沈經年道:“你可知道淮京城附近的玄武山上有一夥山賊?”

    沈清漪歷經前世,自然是知曉的。

    便是這夥山賊,曾將楚三爺楚崢陽當做楚崢宜兜頭抓走,卻被楚崢陽給當場勸說着險些從了良。

    當時事情鬧得不小,沈清漪也隱約知道一些消息,這玄武山雖是佔山爲王,但卻分爲兩派。

    一派是以大當家的爲首的攔路派,在出城的山路上設下關卡,以向過路人收買路財爲生。

    而另一派則是以二當家爲首的劫財派,這派人一向喜好花天酒地,沒錢便下山劫掠附近的小山村的村民,殺人越貨強搶民女都是家常便飯。

    也正是因爲如此,楚崢越兄弟便早對這羣山匪起了徹除之心,卻不想陰差陽錯,反倒便宜了楚崢陽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沈清漪想到此,不由有些疑惑沈經年是如何知曉的,但轉念想來,京中勳貴子弟們一向是走街串巷,想來三教九流的,知道這些的應當也不甚奇怪。

    因而她便詢問道:“二哥驟然提及這夥山賊,難不成想要除掉劉慕之,需要從山賊入手不成?”

    “正是如此。”

    沈經年點點頭,“劉慕之如今在朝堂上頗有建樹,傳聞便是同那玄武山的二當家有關,那二當家暴虐不說,更是好色成性,打家劫舍強搶民女無惡不作,這些年能夠在淮京附近橫行多年只怕背後同劉家也是脫不了干係。”

    沈清漪冷笑道:“若真是如此,倒是有意思,若被誰驟然被山賊截殺,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到他劉慕之的頭上,若山寨犯了水,劉家身爲京官手眼通天也可保下他們一命,官匪勾結,真是豈有此理!”

    她怒極拍案。

    沈經年道:“不錯,所以若是他想要對咱們兄妹下手的話,自然會通過那些匪盜。”

    沈清漪細細沉吟。

    片刻後她眼眸一亮。

    “哥,我有主意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