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編號只有遇水才能顯示，顯示的時候就是查賬的時候。在欽差或者大理寺遇案查賬之前，賬本不可遇水，顯示則作廢，需要將數據報上重新申請，這也是爲了杜絕有人作假。”
沈翊恍然，“也就是說賬本在被查之前，就連在上面記賬的官員都不知道編號？”
“對。至於賬本若是有假，分發之時，就看皇上所託何人了。”
“這樣倒也是有跡可循。”蘇老三也道。
李言初笑着點頭，“當然，爲了防一手，我會在這種顏料中再放一些東西，如此，他們能夠造假的難度就大了許多。”
“如此一來，除了有人真能造出假賬本，其它地方若出了差錯，均落不到我的頭上。”沈翊興奮道。
“就是如此。”李言初點了點頭。
“顏料的配方我稍後寫給你，顏料中的一種成分只有我有，目前我還沒有在其它地方發現。如果以後發現了，我會告知你。這種成分，你在我這裏取貨就行了。”
沈翊沒有多想，他只當李言初怕這配方被人偷走，如此到更加安全了許多。
蘇老三倒是微微垂着眼睫，若有所思的模樣。
說起來，在布偶上做標記的顏料他還沒有在家看到過。
“其實你這紙坊總靠皇上也不行的，你必須要大力拓展，儘量做到和很多商家的生意不可分割，如此，萬一有一天皇上想要找人取代你，他也不能輕易動你。”
“哦，小初還有什麼辦法不成？”沈翊道。
李言初點了點頭，“比如說包裝盒。”
“包裝盒？那是何物？”蘇老三和沈翊都頗爲好奇。
李言初拿出紙筆畫出幾款包裝紙袋。
畫上的東西躍然紙上，惟妙惟肖，兩人一看就彷彿看到了實物。
“這種紙袋可以賣到服飾店等一些需要的店鋪。顧客買完衣服拎着這樣幾個紙袋，比抱着一個包袱可要好看許多，自然那店家的衣服也會顯得貴重一些。”
“這種紙張只是比我們平時所用厚重一些，我們可以再進行粘合，我想顧管事應該一聽便明白。這紙袋最重要的是上面的字畫和顏色，字畫可以由店鋪定製，也可以讓店鋪自己找畫師。”
沈翊喜不自勝。
“等整個大晉朝的許多店鋪都開始用這種紙袋作爲包裝了，沈氏紙坊也就不可動撼了。因爲一個國家一種新物質新風氣的產生，就是高於其他國家的存在。”
事情商定好後，沈翊和蘇老三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早飯後，李言初就去做這件事了。
她打算找吳匠頭做出一些阿拉伯數字的模子，用來在賬本上打編號。
調顏料簡單，她設備包裏各種成分都有，且取之不竭。等沈翊湊齊其它成分之後，她只提供一種原料就可以了。
李言初一直在房間裏忙，直到喫晌午飯。
剛踏進廳堂，李言初就從熱鬧聲中看到了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夫人，屬下喬南。”喬南察覺到李言初的氣息，就轉過身對李言初行了一禮。
在喬北的印象裏，李言初應該是一個尖酸刻薄，面露醜相的農村婦人。
沒想到她竟然如此出衆？
“既然來了就坐吧。”李言初也早反應過來這是蘇老三的兩個屬下。
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兩人是一對雙胞胎。
兩人愣了一愣，沒有動彈。
“家裏沒有許多規矩，坐下一起喫就行。”李言初似是知道兩人有些不自在，特補充了一句。
“喬南哥哥，喬北哥哥做啊，今天雖然不是娘做的飯，但是玉芝姐姐做得也是很好喫噠！”蘇慕珊對兩個人還是很親熱的，可見之前兩人對她也很好。
“是啊，南北哥哥，娘做的飯是天底下第一好喫的。”蘇慕宇也不忘誇獎一下自己的孃親。
兩人和嚴風差不多的年紀，也不過十四五歲。
李言初有些感慨，十四五歲的年紀，在星際當中還處於受星際重點保護的階段，他們卻已經背井離鄉，出來保護別人。
“傷得很重吧？等喫過飯，等清沅老頭回來讓他給你看一看。”李言初對喬北道了一聲。
“多謝夫人。”喬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許是喬南和喬北來了的關係，一直心情不好的蘇慕珊好似活躍了一些。
想起那隻貓，李言初視線轉到了蘇老三的身上，“查到她的落腳點了嗎？”
“查到了，就在以前滿香樓東側的宅子裏。”蘇老三說道。
“嗯。”李言初輕飄飄地應了一聲，沒有再言語。
蘇老三總覺得她不應該只是想要知道這個線索這麼簡單，但她一副沉靜的樣子也看不出有何目的。
喬南和喬北再適應了半日之後，也稍稍習慣了。
李言初很忙，一直關在房間裏寫寫畫畫。
他們的主子卻很閒，劈柴燒水後就帶崽崽。
當然，他只帶蘇慕宇練武功。
蘇慕珊則跟着神醫清沅學醫術。
最後，喬南和喬北發現，家裏最閒的反而是他們兩個人。
當然，喬北也算不上閒。在牀上躺了許久他早就耐不住了。
他發現主子家的一切都很新奇。
一隻老虎和一隻猴子，不打架就算了，還特別通人性地一起玩耍。
家裏的佈置也很新奇，還有單獨的浴室和衛生間。
哦，這個詞他是跟蘇慕珊學會的。
衛生間裏的恭桶很奇怪，好像是燒瓷所做，後方有個圓圓的洞，用水一衝，髒東西就都被衝了下去，也不知流向了哪裏。
浴室有浴桶，還有一種掛在牆壁上的水箱。水箱接着一根長長的竹管，管口固定着一塊滿是小孔的陶瓷樣東西。
他不懂那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知道擰一下管件下方的小東西，那許多圓孔裏面就會有水流下來。
好新鮮的他在衛生間呆了許久，喬南差點以爲他傷重暈厥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