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塵抿了抿脣，“我認識的人多，想向同窗打聽打聽。”
李言初頓住手中的動作，擡起頭，“大人的事小孩別管，你只管喫喝玩樂加學習就行了。”
蘇慕塵：……
他嚴格懷疑自己沒有被養歪，主要是他定性太強大。
“娘，你不給我畫我就去找我爹。”
李言初擰眉，“臭小子！還知道威脅你娘了。”
蘇慕塵薄薄的脣微微翹起，“反正爹總嫌棄我不親近他。”
李言初哼哼兩聲，拿出紙筆畫畫像。
不一會兒，人物從初形就現於紙上。
蘇慕塵再次看到李言初畫素描時，依然震撼。她的畫技明顯不同於這個世界。
還有她做的油畫，彷彿似真人貼在了紙上一般，極其地相像，可惜他現在連皮毛都還沒有學到。
李言初畫好之後，將畫像遞在蘇慕塵的手裏，“打聽的時候注意言辭，不要引禍上身。”
“我明白。”蘇慕塵清淡淡地道了一句，拿起畫像就走。
李言初默默吐槽了他一句，又開始在木板上寫寫畫畫。
等她畫完，蘇慕宇和蘇慕珊也各抱了一個布偶進了房間。
晚上兩人極其地興奮，竟然破天花地抱着布偶回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陡然一身輕，李言初自己睡一張牀竟然有些睡不着了。
一直迷迷濛濛到很晚，她才沉沉睡去。
翌日早上，李言初起得最晚，連三個孩子都早早地穿好了衣服，在院子裏運動了起來。
蘇老三帶着三個孩子練武，李言初看着蘇慕塵底盤不穩，招式動作還不如蘇慕珊的場景，纔想起自己對他的承諾。
這一忙，就忘掉了。
“塵寶，你來。”李言初對蘇慕塵招了招手。
蘇老三見李言初醒了，就讓三個孩子自由活動，而他自己則去做早飯。
看着蘇老三手下利落熟練的動作，李言初默了片刻，也沒有上前制止。
蘇慕塵跟着李言初進了房間。
李言初拿出一瓶強化藥液，“這本來是成年之後纔可以使用的藥液。它有淬化骨骼，強身健體的功效，不過你太小了，所以娘一直沒給你用。”
“但是若真如你爹所說，你們的處境很危險，必須要有自保能力的話，娘也可以給你。不過，服用之後夜間可能會很痛苦。”
蘇慕塵小臉嚴肅，絲毫沒有褪卻，“我可以。”
“嗯。將其分五次服用，每晚睡前服下一些。娘相信你能堅持，不過不能一蹴而就，不然得不償失。”
蘇慕塵接過，點了點頭，“這個不能讓爹知道嗎？”
李言初望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後嘆了口氣纔回答，“過段時間吧，他若離開這裏，我再給他。現在左右沒什麼危險，先如此吧。”
蘇慕塵知道，李言初還沒有接受自己爹，也還沒有將他劃爲自己人。
不過來日方長，他知道她已經開始嘗試着去接納了。
不多會兒，沈翊和嚴風又來拜訪。
嚴風那大嗓門，一下子將整個院落的人都驚到前院來。
這下，又可以省下不少力氣和糧食了。
玉芝接過嚴風手中的早點，拿到廚房去熱。
“沈兄今日怎有閒來此？”蘇老三拍了拍還沾着麪粉的手，來到不染紅塵，風光霽月的沈翊面前。
沈翊瞧着蘇老三如此世俗，如居家男人的模樣，甚爲詫異，“來探望蘇兄。本以爲蘇兄冷酷漠然，沒想到卻還有如此一面？”
蘇老三特意轉眸看了一眼李言初的房間，“她太辛苦了，我能做一些就儘量多做一些。”
“難得見蘇兄如此體貼。”沈翊淺笑，笑意不達眸底。
蘇老三將沈翊引入前廳，“沈兄近日很是繁忙？”
沈翊眼神暗了暗，道：“是。淩氏紙坊動作太多，最近處理了一些事情。”
“你找她有事？”
“蘇兄果然睿智。”沈翊脫掉身上的狐裘，穩穩落座。
“很棘手？”蘇老三問道。
沈翊垂眸，臉上出現少有的肅然，“是。皇上讓淩氏紙坊和沈氏紙坊同時造出一種官紙，專爲朝廷記錄所用。”
“官紙？自古以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官紙一說。”
蘇老三危險地眯起眼睛，眼眸中的肅殺之意更顯寒涼，“恐怕是淩氏紙坊和凌貴妃從中作梗。”
沈翊點頭，“我也是如此認爲。淩氏紙坊不能長久，很多紙商都已經開始找沈氏紙坊合作，我另外的兩個紙坊也已經開始擴大，京城祁縣的紙坊也如日中天。他們，應該坐不住了。”
李言初從穿過主屋來到廳堂，望着沈翊臉上的疲色倒是驚訝了一下。
自她認識他以來，還是第一次在這張溫潤儒雅的臉上看到這種神色。
“有事？”李言初撩了一下衣襬，坐在蘇老三的身側。
沈翊點頭，將這件事說了一下。
李言初食指有節奏地敲着桌子，“也就是說朝廷想要一種有印記不能造假的紙張。”
“卻是如此。朝廷一些記錄包括文案賬本，這些都容易作假，皇上的意思是製造出專用的紙張，讓其它官員或者紙坊不可造假。如此，官員們的一些手段就可杜絕。”
李言初頓住手指的動作，臉色肅然，“製作這個沒問題，但是你要想好。一旦出什麼事，你可能會引火燒身。”
沈翊自然知道，“若可以，這次沈氏紙坊將會取代淩氏紙坊，沈氏紙張成爲貢紙。若是不能，沈氏紙坊恐怕會迎來最嚴重的危機。”
“可以。我可以給官紙做印記，也可以專門做出有印記的賬本，當然首先要製作出一款特殊的顏料。”
“你們應該聽過我教三個孩子的阿拉伯數字。”
蘇老三和沈翊點了點頭。他們兩人只是略知一些，並沒有深入去研究，只是很是好奇李言初的奇思妙想。
“我會製作一套數字手冊，而這數字就是賬本的編號，這本手冊你交給皇上。每一本賬冊都用這些編號來標註，當然，賬本里面的每一頁上首都要標註此本編號，頁尾是阿拉伯數字的頁數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