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勞累,你今日休息一下,明日再走吧。”秉着替炎璟關心屬下的原則,李言初多了句嘴。
夜鷹看了看手裏那封信,和幾乎沒有重量的幾個瓶子,點了點頭,“那夫人若想起再給主子帶什麼東西,只管吩咐屬下。”
“……好。”李言初點頭。
第二日李言初又給夜鷹準備了一些路上的喫食,想了想覺得也沒有什麼給炎璟帶的,就給他也裝上了自己做的一些香腸。
反正天寒地凍,不會壞。
夜鷹捧着頗有重量的包袱,滿意了。
他決定將夫人給自己準備的喫食也留下來,主子見東西多,說不定還會賞賜自己。
夜鷹匆匆離開之後,王老二那裏就有動靜了。
喬南迴來的時候面色有些憤怒。
“夫人,王老二藉着往裏運材料的檔口,將那袋子混了進去。看樣子夫人猜對了,他應該是打算將那袋子里人的屍塊扔進窯爐中,做實夫人用人血祭窯的罪名。”
李言初語氣平和,沒有絲毫波瀾,“別攔着他,讓他倒。”
“對了,那屍體交給縣令了嗎?”
“交了,崔大人已經開始着手調查。”喬南道。
李言初微微眯着眸子,眸底幽光閃閃,“你繼續去盯着王老二,讓喬北去告訴崔縣令,到時候陪我演一場戲……”
繼年前的事情以來,李言初的窯廠又出事了。
這次的事件極其嚴重,說是窯廠裏查到了人血,窯裏的瓷器混了人骨,裏面的人骨被燒成了骨灰。
不僅窯廠東家被拿了,窯廠裏的大半匠人也都被拿了。
此時,李言初正蹲在獄內,和崔夫人一起喝茶。
被關押的匠人們也在閒暇的玩着撲克牌。
他們不急也不擔心,畢竟東家說了,這幾日的工錢照給。
王老二作爲原告,也被關押在一處,只不過和他們距離很遠。
李言初讓喬南在暗處盯着,等着蘇老二背後那個人現出水面。
王老二被關押了五天,崔縣令以窯廠的確殺人祭窯爲判決,終於將他放了。
喬南一路跟着王老二來到城西。
周圍有一叢雜亂的小樹林,喬南正好可以遮擋身形。
王老二到了林中之後,學了兩聲貓叫。
過了片刻,一個黑衣人就從暗處走了出來。
喬南屏息,放眼看了過去,發現那黑衣人就是李言初畫下的那個黑衣人。
喬南怒氣叢生,提氣便躍了起來。
那黑衣人明顯功夫也不若,手中本已伸出的刀子猛地收回,提氣便跑。
王老二並不知道,因爲喬南,他躲過了一死。
他明顯比喬南更熟悉這裏的地形,儘管喬南比他功夫高上許多,他卻如無障礙般穿梭在林中。
喬南只得躍過林子,在樹頂觀察着那黑衣人的動向再行追擊。
只不過因爲樹冠的遮擋,他也只能隱隱約約見到那黑衣人身形的出沒。
如此,過了許久,喬南都沒有追上。
待出了林子,黑衣人跑向了城西的那條官道。
喬南追得不緊不慢,他還想要看看,那人背後的主子。
喬南看着那輛有些熟悉的馬車,暗道不好,便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很明顯,那黑衣人也和喬南一樣的想法。
他衝着那馬車飛奔而去,直接就躍身而起,將車伕踹開,鑽進了馬車。
緊接着,喬南就聽到馬車內兩聲高呼。
“別動,再過來我就殺了她。”黑衣人一手挾持着莫千雪,一手將匕首放在莫千雪的纖細白皙的脖頸上。
喬南停在原地,不敢上前。
“你放了她。”
黑衣人哈哈一笑,“笑話,你當我傻嗎?”
喬南臉色涌現一股焦急,“你到底要怎樣?”
黑衣人拿着匕首在莫千雪身前動了一動,“不怎樣。很簡單,你退後一百丈,我高興了就放開她。”
“小姐,喬公子,你救救小姐吧。”一旁的春月抹着淚哀求着。
喬南爲難地遲疑了一下,就見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輕輕一劃,莫千雪脖間就出現了一道極細的傷痕,有鮮血流了下來。
喬南雙眸一凜,連忙後退,“好,你不要傷害她。”
待喬南退到一百丈處後,黑衣人懊惱地垂下了眸子,“主子,你沒事吧?”
莫千雪陰沉着臉,“這點小傷還不礙事。你先走。”
黑衣人點了點頭,砍了一匹馬的繮繩,騎上馬飛奔離開。
喬南連忙飛躍到莫千雪跟前,從懷中拿出一瓶藥粉,“莫小姐,你怎麼樣,快擦藥。”
春月連忙接過,將藥粉撒在莫千雪的脖子上,血頓時就止住了。
莫千雪倒是沒有多麼驚慌,“喬小哥不用擔心,只是碰破點皮,沒什麼的。”
喬南極爲內疚,“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們會在這個時候回安縣。”
莫千雪笑了笑,安慰道:“不打緊的,好在有驚無險。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喬南也沒有過多隱瞞,將窯廠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末了,喬南還牢騷了一句,“還好我們夫人高瞻遠矚,不然窯廠就真的出事了。”
莫千雪臉上雖笑着,心卻沉如谷底,“其實喬小哥也不用過多擔心,李姑娘的確聰慧機智,不然她也不會在短期之內開得如此多的店鋪。”
“可不是,夫人她的確是女中巾幗。只不過可惜了,這次算是打草驚蛇了。”喬南嘆道。
“實在是抱歉,喬小哥若不是因爲救我,一定會將那賊人抓住的。看來,我得找機會向李姑娘道個歉。”
喬南連忙擺了擺手,“夫人她不會怪罪的,畢竟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莫千雪笑容極淺:“是啊,李姑娘肯定還有辦法將那人抓到的。我相信她。”
喬南見莫千雪的傷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幫助車伕將繮繩拴在剩餘的一匹馬上,也告辭了。
他還不知道回去如何給李言初交代。
當喬南將蘇老二帶回縣衙的時候,李言初他們都已經挪到了縣衙大堂。
喬南進去之後,踹了一下蘇老二的腿,自己才跪在李言初的面前請罪。
李言初見到僅有他們兩個人回來的時候,便已猜到了,“沒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