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已經熱鬧起來。

    廚房裏已經快做了飯,墨言朗到縣城錢莊去取銀錢了,畢竟家裏沒有太多現錢,他還要給人發賞金。

    衆人見李言初頂着濃重的黑眼圈出來尤爲揪心,喬南則默默地低下頭去。

    李言初洗漱之後剛坐在桌上,沈翊就端着一大瓷碗湯走了進來。

    李言初看到那個頗爲熟悉的大瓷碗默然不已,說起來炎璟好久沒有來信了呢。

    “唉,我昨日聽說你又操勞了,便讓沈小子給你煲了湯,你最近可瘦了許多,讓我這個當祖父的極其憂心啊!”清沅老頭不知道何時下山來,撫着鬍子裝模作樣地說了一句。

    李言初抽了抽嘴角:“……大早上喝補湯不好吧?”

    沈翊將大瓷碗放在李言初的身前,“這雞湯極是清淡,我撇去了浮油,並不油膩。”

    喬南又不傻,自然知道沈翊對李言初的心思,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家主子燉的湯纔是最好的。“

    清沅還因爲喬南惹李言初生氣的事耿耿於懷,冷哼了一聲:“哼!沈小子也不錯,老夫更喜歡沈小子。”

    喬南低下頭不說話了。

    “你喝不喝?”清沅還沒忘記瞪了李言初一眼。

    李言初無奈,端起沈翊給她舀出來的一小碗湯喝了。

    湯很鮮美,且味道不錯,甚至比炎璟的湯還要好喝一些,不過此時李言初的腦海裏仍是炎璟的影子,和他那並不溫柔,甚至沒有表情的清淡眸子。

    “喬南,一會兒你跟我到衆山看一看。”李言初放下碗,還是對自己昨晚的懷疑有些忐忑。

    “是。”喬南點了點頭,心中亦有些忐忑。

    “飯後我陪你去。”沈翊道。

    “好。”李言初也沒有推辭,沈翊武功高強,且探測力不在她之下,有他幫忙,喬南的信服度也更高一些。

    墨言朗已經開始給下人們分錢,讓他們拿到村裏去各家各戶分。

    蘇慕珊看那黃澄澄的金子被下人們擡走送出去,小嘴巴不由癟了癟。

    墨言朗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臉,笑道:“怎麼,捨不得啊?不要緊,舅舅有很多錢,這些錢不算什麼的。”

    蘇慕珊是很捨不得,“珊珊下次再也不亂跑了。”

    王忠和王虎兩人也帶了不少金子到窯廠,畢竟窯廠很多人也都參與找珊珊了。

    兩人很是可惜,那麼多錢,足足一萬兩多銀子,他們幾輩子都掙不到,一下就這麼散出去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昨日都有百人出去尋找珊珊了,這個錢是必須要給的。

    李言初看着墨言朗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也很感動,不管怎麼說,都是爲了珊珊。

    李言初摸了摸珊珊的頭,並告知大家:“鄉親們恐不會收下這些錢,你們要記住,若是他們將錢退回,無論如何都不許收。”

    “是。”府裏護衛和下人們紛紛應下。

    頓了頓,李言初又道:“當然,若是鄉親們送些東西收下也無妨。這裏鄉親們都很和善,若是不收些東西,恐他們心裏不安。”

    “是。”衆人又應下。

    李言初又對墨言朗道:“哥,謝謝你!”

    墨言朗摸了摸頭,憨憨地笑了笑:“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李言初看了看自己旁邊的房間,又對墨言朗道:“招待司徒姑娘的事就交給你了,我很快回來。”

    “好,你放心吧。”墨言朗擺擺手。

    李言初翻身上馬,和沈翊以及喬南跑了出去,墨言朗臉上的笑容就落了下來。

    他是時候該離開了,爲了妹妹和三個孩子的未來……

    剛踏入衆山,李言初便發現了些許雜亂的痕跡,那些痕跡應該是村民留下的。

    據昨日所知,村民們進入衆山之後便分散開來,並沒有與墨言朗他們碰面,所以村民所在痕跡的方向,必定不會是墨言朗和黑衣人的方向。

    因爲那些黑衣人和墨言朗皆會武,所以他們的痕跡很淺,且容易分辨,李言初便帶着喬南和沈翊尋着正確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們便遇到了第一具屍體。

    李言初指着一道腳印的痕跡道:“喬南,你過來看看,可否觀察出什麼?”

    喬南上前,搖了搖頭。

    “與昨天白日裏想比,這腳印很是新鮮。昨夜露重還有些微微細雨,這腳印很明顯是後踩上去的。”沈翊提點道。

    喬南臉色變了變,“也就是說,昨夜有人來此。”

    李言初點頭,“這人恐怕就是幕後之人,或許是幕後之人的得力屬下。試問有誰會在昨晚一下得知他們的目標沒有死,還來此查探這些黑衣人?多有可能是這些黑衣人的頭領或者主子。”

    喬南越想越覺得李言初的推測準確。

    能很快知道這個消息的自然是興旺村周圍或者生活在興旺村內的人。

    李言初沒提點太多,“我們再往前看看。”

    三人尋着痕跡到了多數黑衣人死亡的地方。

    “他竟然沒有給自己人收屍,恐怕也是擔心我們尋着痕跡找到他們。”

    “你們看,這些人的腳印都極其淺,證明他們內力都不錯,這道最淺的是言朗的。”沈翊對墨言朗極其瞭解,而昨夜來此探查的那人對自己的屬下也一定很是瞭解。

    所以,墨言朗會武的事已經過了那人的眼,自然也過了他身後主子的眼。墨言朗會武的事瞞不住了。

    “言朗財力太盛,聖上若是知道他會武,恐怕免不了猜忌。”沈翊道。

    李言初昨夜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更加擔憂。

    如果一個人富可敵國,他本身就是一種威脅了。如果他不僅富可敵國,且才華武力皆佳,且享有地位,那麼他的威脅就是實質性的了。

    墨言朗雖還沒有做到富可敵國,但前景可見。

    “夫人,怎麼辦?”喬南開始後悔了。

    李言初默了默,“先回吧,即便那人想要害哥哥,也需要特別有力的證據纔行。畢竟,誣陷和陷害無處不在。”

    “小初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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