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北朝世子到南朝國士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千古陽謀削藩計
    朝會之上,蕭炬面色陰沉的看着衆臣,隨後開口說道:“崔祭酒和廷尉已經將事情調查清楚,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是始作俑者大概率就是北秦。”

    朝野上下頓時一片譁然,但是除了少部分年輕官員主張和北秦開戰外,大多數官員選擇了默不作聲,作壁上觀,彷彿一切都和他們沒有關係。

    “陛下,太子之事關乎國本,如今北秦狼子野心,竟然妄圖襲殺太子,此乃國仇家恨,怎可輕易容忍。”韋然此時站出來說道,隨後韋然環顧羣臣:“如今衆位大臣皆不表態,試問如果你們的兒子遭遇如此險境,爾等還會莫作不作聲嗎?”

    衆臣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周浦於是起身而出,帶頭說道:“秦王所言言之有理,既然是北秦所爲,我等自然要向北秦討個說法,太子乃我國儲君,倘若當真罹難,我朝必然再興風雨。”

    “依本王看,何須討個說法,直接興兵伐秦。”韋然說話擲地有聲,頓時朝堂之上雅雀無聲。

    “陛下臣願以天雄軍爲主力,同時發各地藩王刺史之兵,秋季於江陵集結,同時令現西川刺史恆衡攻擊葭萌關,微臣親領大軍攻打宛城。”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尤其是恆直,臉色更是一變。

    如此恆氏所仰仗之兵力,唯有西川恆衡的蜀軍,以及部分襄樊軍,韋然竟然要從西川和襄樊方向進攻,屆時所用之兵大多爲恆氏之兵,這是要削弱北方士族手中的兵權啊。

    “陛下,各地藩王鎮守一方,他們之兵不可輕出。不然流寇作亂,該當如何?”在恆直的授意下,許不凡出列言道:“而且朝廷剛剛安定數月,倘若藩王不滿,必然又是頭疼之事。微臣建議,如果真要北伐,天雄軍,淮南軍,三吳將士,兵馬不下十萬,足以攻打宛城。葭萌關易守難攻,恆衡之人馬未必能戰。”

    韋然聞言,頓時大怒,說道:“你個文官,也敢妄言武事。如今城池之爭,焉能易與?葭萌關如果易守難攻,爲何一年前就會丟了葭萌關給北秦?”

    許不凡正欲回話,韋然張口又罵道:“你個窮酸,天雄軍,淮南軍,三吳將士連年用兵,好不容易修養生息。你把他們當成牲口?他們自會留守京口,準備隨時渡江攻擊淮南之地。本王已有安排,豈容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在此聒噪。”

    一番言語輸出,許不凡頓時氣血攻心,直接一口老血噴了出去,當場昏倒在地。

    “秦王狂妄,當朝辱罵朝廷三品命官,難道這朝堂之上都不許人開口說話嗎?”又一位北派官員,張景出列說道:“陛下,秦王如此行事,以後誰還敢議論朝政,不如有什麼事情陛下和秦王直接商量,我等直接做就是了,何必還要開此朝會。”

    羣臣見有如此勇猛之人,於是紛紛表示附和。大有要將韋然口誅筆伐之勢。

    蕭炬此時方纔開口道:“秦王性子頗急,此事衆人應該知曉。秦王所言確實不無道理,朝廷的賦稅可不養閒人,藩王之兵也是朝廷發的餉銀,朕徵調有何不妥?如若藩王覺得不妥,那便讓他們自己發軍餉。”

    “陛下,此舉恐怕會讓藩王們震怒啊。”

    “笑話,按照這位大人之意,藩王封地內的兵就是藩王的私兵?朝廷不可調動?還是說藩王自己的封地就是單獨的朝廷?不歸我們大齊管轄了?”韋然此時厲聲說道:“此言實在荒謬絕倫,王府有自己的護衛足夠自保即可,兵馬豈不能歸朝廷節制?”

    此言一出,衆人竟皆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恆現此時也只好在心中嘆氣,該來的還是來了,韋然果然要開始削弱藩王的實力了。

    恆現無奈,只好說道:“陛下,臣認爲秦王所言並非不無道理。他日我大齊國運昌隆,封地定然越來越多,如果現在就開了先河,出征不召藩王之兵,或者還需要給予好處,那麼我們和周王室有何區別?”

    看到恆現出來說話,蕭炬內心也是頗爲一鬆。恆現如今身爲百官之首,此時能夠出來說話自然是極好的。

    恆直顯然沒想到恆現會支持韋然的提議,故而用狐疑的眼神看向恆現。

    恆現雖然注意到了,但是並未放在心上。如今形勢很明顯,蕭炬和韋然是要將集皇權,南方士族如今被收拾的差不多了,那麼只剩下藩王和北方門閥。

    既然都準備收拾藩王了,北方門閥還遠嗎?而且身爲當朝太宰,恆現壓力不可謂不大,蕭炬每有重要決策,都不和其商量,反而信任袁慕之,崔誥等人,這顯然是沒有把恆現當成自己人。

    這對恆現而言是個極其危險的信號,萬一蕭炬將城打成恆直一黨,他豈不憑空受罪。

    所以思來想去之後,恆現覺得還是應該和蕭炬站在一邊。

    蕭炬隨後定了定神,朗聲說道:“那就傳旨給藩王,朕要清點藩王封地內士兵數量,用以徵調北伐。此時就交由秦王去辦。”

    蕭炬隨後又對衆臣說道:“在此事上,秦王的意思就代表朕的意思,衆位可明白?”

    下朝之後,恆直邀恆現到了府中。

    恆直開門見山的說道:“侄兒怎可如此,你我都是恆氏族人,今日若被韋然以此名義削藩,下一步如何保證我們北人的利益?”

    恆現詫異的說道:“原來恆公也看出來了?”

    恆直苦笑的說道:“此乃陽謀,我又豈會看不出。不願出兵就是抗旨不遵,出兵就是會韋然兼併。”

    “既然恆公對一切都明瞭,那又何苦和秦王和陛下過不去呢?”

    恆直聞言只是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北方士族兩百餘萬人,盡皆以我們恆家爲首。我若帶頭屈服,又如何服衆。”

    恆現只是搖了搖頭,勸慰道:“恆公此言甚是荒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如今早已不是後乾時期,今日的北方門閥也不是昔日的北方門閥。陛下皇權一統已經是大勢所趨,除非再行悖逆之事,不然斷無迴轉可能。”

    恆直聽後久久不語。恆現知他心中所想,於是又說道:“恆公切莫自尋死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知道你在西川,襄樊等地,還有可掌控的兵馬十萬上下,加上趙王的江州。可是恆公捫心自問,倘若戰事開起,又有幾成勝算?”

    恆直聞言臉色大變,目光不善的看着恆現。

    恆現注意到了恆直的目光,但是卻裝作沒看到,只是說道:“當然,不是說一定會敗給韋然。但是如此一來,就徹底將北方門閥推入到萬劫不復之地。韋然又怎會沒想通這一點,他如今在建康周圍佈下重兵,又頻頻在建康京口等地囤積糧草器械,你以爲是爲了防備北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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