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所裏,上傳了案子簽字結果,還沒喝兩口水,又來了新案情。

    這也是晚上天氣涼快,憋了一天的人們都出來溜達,這不,又是一家飯店發生了口角,因爲沒有發生械鬥,直接現場處理。

    再接着又來了一個貓丟了,許正三個人好不容易把貓逮到,結果交給報警的大媽,她竟然問許正收養流浪貓需要什麼手續。

    當時把許正他們的三觀都給震碎了,合着你報警就是你看上了這隻流浪貓,讓警察幫你捉,然後再幫你辦理收養手續?

    看着大媽無辜的眼神,許正再也不想值夜班了,怪不得都說晚上怪事多。

    不順心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其實許正他們也習慣了,轄區幾百萬人,要是運氣不好,能忙一夜。

    終於熬到了凌晨三點,這時候又來了一個案情,竟然有人說自己差點被“撿走”。(天道審覈,大家都懂)

    派出所最頭疼的就是這樣的案子,她們自個在酒場喝的爛醉,又是從那裏面出來的,最後被人撿走,度過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浪漫”夜晚,早上醒來木已成舟,有人會報警,有人會忍氣吞聲,有人會因此成爲噩夢...

    讓民警頭疼的是這種辦事還給錢,女的還收了,這不是先把兩人關係給定義了,而且這種事還不容易採集到作案工具的痕跡,真的是難以收集證據。

    等到許正他們趕到,只見一個女人醉醺醺地滿臉潮紅抱着電燈柱,旁邊圍觀着四五個人,看到民警過來,其中有個禿頂大叔站出來,“警察同志,我們幾人聽到這女的喊救命就趕緊跑過來,當時有個男的看到我們來,他直接開車走了,這女人當時還稍微清醒說自己報警了,我們看她這種情況,就準備在這等你們過來再走。”

    此時的女人已經意識模糊,嘴裏喃喃低語,雙腿抱柱,不斷交錯,很是惹眼。

    趙紅兵輔警多年,明顯有經驗,走到許正跟前,“正兒,這個女人估計被人餵了糖豆,咱們得先把她送進醫院。”

    許正點頭,趙紅兵接着主動對這四五個人說道:“謝謝你們幾位,這大半夜的還這麼熱心,但是這個女孩情況特殊,麻煩你們跟我們去所裏一趟,多多理解。”

    能半夜主動過來想提供幫助的真的是好人,他們也就嘟囔了幾句,趙紅兵呼叫了支援後就有同事把他們帶進了所裏。

    這時李彎彎覺得自己是女警,就想上前去扶這個喝醉的女人。

    許正一把拉住了她,喝問道:“你幹什麼,忘了條列了嗎?”

    李彎彎很委屈,大眼睛不解地望着許正,許正這突然一喝問,直接把她嚇蒙了,哪還記得什麼條例,許正不禁搖搖頭,果然是要進戶籍科的所花,業務上根本不上心。

    只是許正從腰間拿出橡膠手套,看了李彎彎一眼。她才反應過來,臉直接紅了,這是燥的,條例規定,民警在執勤過程中接觸喝醉等無意識狀態的人時,必須佩戴橡膠手套,必要的時候還得帶上防割手套。

    像今天這種情況,許正擔心的是什麼李彎彎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她轉頭看向500米外的藍月亮酒場,一橋區最大規模的酒場,這女孩明顯是從那裏走出來的。

    等到把女人送到醫院,剩下的就是醫生和護士的流程,一看是民警送來的喝醉的女人而且臉色潮紅,他們頓時懂了,暗道一聲:晦氣。

    不一會兒就有醫生拿着幾個單子遞給了許正,許正簽字,然後他們離開了醫院,至於這女人,民警當然不會在醫院陪她一夜,等明天就有人拿着今天的出警報告和醫院做的檢查再來醫院給她做筆錄。

    如果她離開了醫院,警方又聯繫不到她,這個案子就只會掛起來,許正他們可不會浪費精力去找她。

    忙忙碌碌到了凌晨五六點,這一個小時沒有案情,許正也能趁機睡一會,等到早上七點一交接,他就可以下班了。

    只是很多時候事與願違,喝醉的那女人竟然在這個點醒了,不僅醒了還打了許正留在護士那裏的電話。

    得,許正只得喊醒趙紅兵,兩人穿戴好裝備立即趕往醫院,至於李彎彎,還是讓她睡會吧,這也就是女警能得到的一點福利。

    許正他倆到那也沒多說,開始做筆錄。

    範慧慧,長明理工準大四學生,這不暑假快結束了她也掙了不少錢就來藍月亮喝了幾杯酒,“我雖然喝酒了但我當時並沒有喝醉,我還是清醒的,他想強行把他拉上車我當然不願意,對了,他還硬給我吃了一片糖豆,我報警是我害怕了,因爲我看見他拿藥的包裏還有幾隻注射器。”

    說着還看了許正和趙紅兵一眼,嚥了一下口水,小心說道:“警察同志,你們知道這注射器是用來幹什麼的吧?”

    許正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範慧慧,你報警說有人想撿你去做那事,請問你還記得這個男人的長相嗎?你在藍月亮是主動型喝酒還是被動型?你喝了什麼,喝了多少杯?”

    他這麼一問,範慧慧反而不樂意了,“警察同志你什麼意思?我告你,我就是單純去那喝酒的,我一個堂堂理工大學生還能幹被動型的喝酒業務?”

    許正這也是例行詢問,可能說出了她的痛點,範慧慧嘮叨了半天,最後還是趙紅兵老臉一板,她才繼續做筆錄,至於男人什麼長相,什麼車子,車牌等有用的線索她通通不記得。

    看來還得等天亮去採集攝像頭錄像了。

    安撫好範慧慧,告訴她手機保持通話,警方接下來會收集證據,許正他們離開了醫院帶走了範慧慧的血液檢查報告,還好,沒有攜帶“毀終生”病毒。

    “正兒,咱們早上交接的時候把這個案子轉給曹所吧,畢竟這已經是刑事案件。”

    許正笑着點頭,他明白趙紅兵是爲他好,趙紅兵這麼急切地想把案子上交,不是說光刑事案件,主要還是藍月亮。

    它能在一橋區持續營業五年,又正好在六裏河和搬山派出所的交界處,許正他們在巡邏的時候這一片基本上很少來,你來的多了其他部門就開始不滿意,畢竟這行還是很忌諱民警在附近巡邏。

    有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所有的犯罪都是明明白白展現在警方面前。

    六裏河派出所和一橋區分局這麼多年,在沒有收到過關於藍月亮舉報信的情況下,很少派民警去他們那裏,去也是每年和工商、衛生等部門的幾次聯合執法。

    許正看了一眼手裏範慧慧的血液檢查報告顯示,那個糖豆應該是新品,他是不相信這東西和藍月亮會一點關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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