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她跟門房老頭?”王志軍擺擺手:“不可能。”
如果說其他方面還有可能,但這方面他相信陸詩詩絕不可能。
不說她嫁給了秦錚,就算沒有,她也不可能說是找一個門房老頭。
“咋就不可能了,我親眼看到的。”陶春紅挽住王志軍的胳膊:“噯,你要不把這事去告訴她男人,正好報仇。讓他男人又是抓你又是罰你的,一千塊錢吶,就白給他了。”
王志軍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轉,倒是有了個主意。
“你別管這事了。”王志軍問陶春紅:“證件都帶齊沒?”
陶春紅面露難色:“我戶口還在家,要不你陪我回去取一趟,我不敢自己回去,你說萬一我爸媽把我扣起來可咋辦?”
“我把你送過去,你自己回去,我跟着你回去,那不讓他們更生氣。”王志軍話說的好聽,但其實他就是怕捱打。
之前陶寶貴帶不少人去單位堵他,讓他有些怵他這個老丈人,更何況陶春紅還有個悶棒弟弟,那次跟着過去,拿着磚頭追了他好遠。
那次還有工友在,多少能幫着他點,這要是他自己過去,又剛弄了一千塊錢,他老丈人跟小舅子能放過他,不死也得給他拔下一層皮來。
他可不會上趕着去討打。
“你別怕,你現在肚子裏懷着孩子,你怕啥?你爸媽要是把你扣起來,你就假裝尋死,我就不信他們能眼睜睜看着你一屍兩命。”王志軍給陶春紅出餿主意。
而陶春紅還覺得這主意挺好:“對,要是我爸媽不讓我出來,我就尋死。”
王志軍將陶春紅送了回去,而他則躲的遠遠的,陶春紅回家,見只有汪友蘭一個人在,放下心來。
她娘雖說嘴上話說得難聽,但是個軟心腸的,而且她自己也不能把她咋樣。
汪友蘭聽到動靜,看到陶春紅,眼眶瞬間紅了。
不過一天,她一直寶貝着的閨女就瘦了這麼多。
“回來幹啥?想通了,知道受苦了吧?”汪友蘭以爲陶春紅是反悔了:“沒事……”
可她話還沒說完,陶春紅便打斷了她:“媽,我回來拿戶口的。”
“你還是要嫁他,紅兒,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不過就是個孩子,你以後還能有,再不濟,你生下來,我跟你爸養着,就說我們抱了個孩子,你還能再嫁。”汪友蘭抓住陶春紅的手,苦口婆心的勸她。
可陶春紅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還很是不耐煩,甩開了汪友蘭的手:“媽,志軍真挺好的,特別護着我,我不管他這人咋樣,我就圖他對我好。”
汪友蘭重重嘆了口氣,無奈的搖着頭,看向陶春紅的眼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紅兒,他是給你下了啥迷魂湯,讓你這麼執迷不悟?”
陶春紅不想跟汪友蘭多說,朝她伸手:“媽,你快把戶口本給我,一會兒我登記完後就還回來,志軍還在外面等着我吶。”
昨天他們就想起來陶春紅沒拿戶口,想着她一定會回來,陶寶貴還告訴她,如果陶春紅回來能醒悟,那自然是好的,如果她不能,那就別多說了,將戶口本直接給她。
但只可惜,他們的好意完全是一廂情願。
汪友蘭將戶口本給了陶春紅,她高興的拿着離開了,一下都沒捨不得的回頭看一眼。
汪友蘭則看着陶春紅的背影淚眼婆娑,心如刀絞。
陶春紅跟王志軍倆人領了證,看着紅豔豔的結婚證,陶春紅很是高興。
登記處不遠就是照相館,陶春紅拉住着急要走的王志軍,指向照相館:“軍兒,咱們也去拍張結婚照吧,我想穿那個白色的婚紗。”
她之前路過,一眼就被那白色的婚紗給吸引住了,當時她就只有一個想法:“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衣服。”
後來打聽之下知道,外國人結婚時就穿這個,她下定決心,等她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穿一下。
婚禮肯定不讓穿,那拍婚紗照時總可以吧。
王志軍看都沒看,便將車頭調轉相反的方向:“等再說吧,我就請了半天假,來不及了,喫點飯就上班去了。”
陶春紅留戀的看了眼,扭頭就見王志軍已經騎車子走出老遠了。
她又是委屈又是生氣,故意不去追王志軍,推着車子走去了照相館門口。
玻璃窗裏擺放着幾張照片,旁邊模特身上套着一件白色的婚紗。
陶春紅貪戀的看着,正好老闆出來要去喫飯,上前問到她:“姑娘,打算照婚紗照?”
陶春紅點了點頭:“師傅,多少錢啊?”
“三十一張,咱們給提供衣服。”
“這麼貴。”
“不貴,這衣服整個南豐市可就只有咱們照相館有。”老闆笑呵呵的指向櫥窗裏的一張照片:“你看,這是樣片,這穿上多好看,多洋氣,江寧跟國京那邊結婚姑娘們都穿這個了,時代變嘍。”
陶春紅眼中的渴望更甚,可她身上的錢都給了王志軍,不過好在快要發工資了,等發了工資,她就拉着王志軍過來跟她拍。
趁着肚子還不是太顯,她都不辦婚禮了,那咋麼也得拍張結婚照。
王志軍走出老遠才發現陶春紅並沒有跟上他,但他沒有絲毫停頓,繼續加快速度趕去西城那邊。
巷子最裏面一個小院,裏面停了好幾輛的自行車。
王志軍先到東屋去繞了一圈,那邊兩桌麻將人都滿着,他來晚了,沒地方了,只得往西屋去。
西屋幾個人則在推牌九,其中一人見王志軍,立即招呼到他:“呦,二軍來啦,快,過來試試手氣。”
王志軍雙手揣在懷裏,晃悠到邊上,搖了搖頭:“算了算了,我跟這東西相剋,玩一次輸一次。”
“哪有這說法,這啥東西不是個玩的,克啥?”男人拉着王志軍將他摁在了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