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你們還有大把的機會,大好的時光,你們擁有無限的可能跟希望,不要這個時候就開始自暴自棄。
就算所有人當你們是爛泥又如何,爛泥也能夠有自己的價值,去創造你們人生無限的可能性,我保證那要比你們打架打贏了,讓別人怕你們更有成就感。
讓別人怕你們實在是太簡單了,或是舉起拳頭,或是面目猙獰,可讓別人敬你們,愛你們這纔是本事。
去改變別人對你們的印象,讓他們從低看你們變成高看你們,讓他們從嫌棄你們到喜歡你們。
哪怕別人沒有改變,可只要你們改變了,你們的人生就會變得不一樣。
深陷污泥,也能開出燦爛的花朵,這何嘗不是一種人生大美。”
幾個孩子被陸詩詩這番話都說的很是動容。
陸詩詩走到白路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白路,我跟你說的話,你仔細想想,如果你覺得不對,可以當沒聽過,如果你覺得還有那麼幾分道理,我期待看到你的改變。”
說完後,陸詩詩轉身就打算離開,可轉身的動作牽扯到了她的腰,登時傳來鑽心的疼。
“嘶——”
陸詩詩僵着身體,單手托住腰,付陽立即過來扶住她:“老師。”
“不礙事。”陸詩詩擺了擺手:“你回去上課吧,老師去趟廠醫院。”
“老師,我扶你去。”
“我試下。”陸詩詩抽出胳膊,試着走了幾步,發現不行,她便也不再逞強:“付陽,你去辦公室給你乾爹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我這就去。”
付陽離開後,陸詩詩慢慢挪到牆邊,扶住了牆,不過幾步路程,她便疼出了一身汗。
白路看着陸詩詩的樣子,忍不住想要上前,可擡起的腳卻怎麼都無法邁出去,最終還是又收了回來。
“哼,裝模作樣。”
丟下這麼一句話,白路快步離開了,其他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要上前去扶陸詩詩,關心地問兩句,可也都跟白路一樣,邁不開腳,張不開嘴。
少年彆扭敏感的心思,陸詩詩能夠理解他們,另外她疼的也顧不上他們都在想什麼。
對於白路這樣的熊孩子,她也是很生氣的,恨不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但當老師多年,又讓她很清楚,每個問題孩子的背後都有問題家庭跟問題父母,那纔是根本原因。
秦錚趕過來的很快,在陸詩詩面前蹲下:“我揹你。”
陸詩詩沒矯情,爬上了秦錚的背,看出他生氣了,在他臉頰邊輕輕蹭了蹭:“那個孩子不是有意的。”
“他若是有意的,我不管他多大,會替他父母好好教訓一下他。”
陸詩詩聽出了秦錚的話外音,有意的會好好教訓一下,而這樣不是有意的,倒不會好好教訓,但也不會放過他。
“重了,他才能長記性。”秦錚扭頭看了眼陸詩詩:“作爲老師,你負責教導他,教給他人生大道理,但人生中更多是由別人來給他上課,他還是沒經歷過疾苦。”
“可他怎麼說也還是個孩子,很多人就算是生理年齡成年了,可心理也還是沒有成熟,更何況他才只有十四歲。”
她本就是心軟的人,生了孩子後,更是如此。
細想一下,其實白路跟那幾個孩子,也都很可憐。
秦錚沒帶陸詩詩去廠醫院,而是到不遠處村子裏的一個正骨大夫那裏。
“骨頭沒事,就是抻到筋了,不礙事。”
陸詩詩剛想扭頭說她很疼,一陣劇痛傳來,忍不住叫出聲:“啊——”
“行了,沒事了。”
陸詩詩後知後覺到腰部之前的那股子難受勁兒隨着那陣劇痛消失了,她輕輕活動了一下,再沒絲毫不適。
“叔,你這手法真厲害。”陸詩詩扭頭朝老大爺豎起大拇指。
她研究生畢業後先去支教過兩年,那個村裏同樣有這種掃地僧一般的存在,看着特別不起眼,甚至很容易會讓人覺得是騙子,但人家確實就是有本事。
“沒啥沒啥。”老大爺朝陸詩詩擺了擺手,笑得有些拘謹的問到:“你是機械廠學校的陸老師吧?”
“是,您認識我?”
“認識,我孫女在你們學校上小學。”
他們學校除了機械廠的職工孩子,也招收附近村裏的孩子們,他們如果去山屏縣小學的話距離有點太遠。
不過附近村裏的孩子們也不多,也就二十幾個。
有的人家都不送孩子去學校,尤其是女孩子。
“叔,您孫女在哪個班?”陸詩詩問到老大爺。
“三班。”
陸詩詩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張怯生生卻笑容明媚的臉龐:“您是徐果果的爺爺?”
“對,我孫女就叫徐果果。”老大爺很是高興。
徐果果不在她的班,不過陸詩詩有一次去三班代課,對這個小女孩的印象很深。
“她回來經常跟我提起你,上次我去學校開家長會,她還特意給我指了指你,陸老師的面相一看就是個好老師,就是可惜,果果不在你的班上。”
老大爺跟陸詩詩說了很多徐果果的事,她知道徐果果的爸爸出了意外,她媽被孃家人逼着給改了嫁,小姑娘便跟爺爺相依爲命。
“叔,如果以後果果在學校有什麼事,可以讓她去找我。”
“好好好,謝謝你,陸老師。”
臨走,老大爺還送了陸詩詩幾貼自己熬製的膏藥,晚上回去貼了一貼,在家休息了兩天,陸詩詩基本上沒什麼事了。
到學校,她見白路沒來,問過付陽,得知自從她那天離開後,白路也就離開了,這幾天都沒到校。
放學後,根據學籍表上的地址,陸詩詩找去了白路奶奶家,得知白路奶奶前幾天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