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家福寶:庶子爹爹考科舉 >第14章 今天給您畫條魚
    薛崇禮看到柳氏,趕忙迎上前來,“弟妹,你去了哪裏,怎麼纔回來?”

    柳氏愧疚的說,“小玖頭疼的緊,我帶她去看大夫了。”

    “那就趕快回去做飯吧,我在外面等了整整一上午,連口水都沒喝。”

    薛崇禮很不耐煩的說。

    “大伯是來看我的嗎?怎麼沒帶禮物來?”

    薛雯仰着臉,很無辜的看着他說。

    “孃的錢袋剛剛丟了,要是找不回來,我們全家就要餓肚子了,大伯幫忙找找吧,你還有頭驢呢。”

    哪兒有這樣的惡客,一來就指使主人家伺候自己,纔不要理他。

    薛崇禮被薛雯的話堵得很尷尬。

    自知禮虧,卻硬着頭皮教訓柳氏說,“崇德是怎麼教孩子的,怎麼能讓她這麼跟長輩說話?”

    柳氏維護道,“孩子又沒說別的,只不過請您幫忙找找錢袋,難道連這點小事兒,大伯也不肯幫忙?我們全家可就指着那一兩碎銀子度日呢。”

    薛崇禮心情很煩躁,這是什麼破事兒。

    錢袋丟了,哪兒還能找回來,柳氏分明是不想讓自己進屋裏去。

    他自考中秀才後,在鄉間從來沒有人對他如此不敬。

    他覺得自己能上門來找薛崇德回去,他們一家就該感恩戴德了,可沒想到柳氏這麼不識擡舉。

    薛崇禮深吸一口氣把怒火壓下去。

    他想跟薛崇德搞好關係,至少得通過他拉攏李冉。

    只要走了李相的門路,不愁將來不能重返京城,可惜柳氏目光短淺,只在乎自己的小利。

    他終於一咬牙,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塊銀子塞給柳氏說。

    “你也不容易,錢袋丟了肯定是找不回來的,先回家再說,別讓孩子們餓着肚子。”

    好氣量!

    薛雯對這個大伯刮目相看了。

    能屈能伸所求必大,她心裏十分警惕,盤算着怎麼再給他挖個坑。

    柳氏拿着銀子也很驚詫,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她知道薛崇禮和薛崇義都有自己的私房錢,可沒想到他們能一下子拿出來這麼多。

    這塊銀子少說也有二兩了。

    柳氏的手攥得緊緊的。

    她嫁給薛崇德這麼些年,可從來沒見薛崇德拿出過銀子,能偷偷攢下幾個銅子都很不易了。

    好想哭。

    她忍着心中的悲憤打開房門,帶着薛崇禮進到院子裏。

    薛崇禮很高興的問,“這位方先生聽說以前在戶部任過職是嗎?”

    柳氏愛搭不理的說,“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裏知道這些,大伯還請院子裏坐着,進屋裏不好看。”

    薛崇禮哼了一聲,“我不會妨礙你的名聲,門都大開着,又能怎麼着?”

    薛雯很生氣的頂撞說,“娘是怕污了你的名聲,你可是有功名的人,這裏是方先生的家,隔壁又是李家族學,人來人往的,要是被人家知道你是不請自來,怎麼解釋?”

    好刁鑽的丫頭!

    薛崇禮的眉頭一緊。

    正要呵斥她的時候,突然聽到牆頭有人笑道,“好熱鬧呀,原來方先生家來客人了。”

    薛崇禮聞言一驚,轉頭一看是李冉,立刻站起身作揖道,“原來是李公子啊!”

    李冉嘲諷的撇撇嘴說,“趕得好巧,剛好喫飯的時候到了。”

    薛崇禮不在乎他的冷嘲熱諷,笑道,“早來了,只是家裏沒人,在門外等了許久,讓李公子見笑了。”

    李冉沒搭理他,轉頭看向薛雯調侃,“小侄女,要我給薛兄傳話嗎?”

    薛雯斜着眼睛瞪他,“喫鹹蘿蔔操淡心!”

    李冉咯咯笑着從牆頭摔下去,還好,又被薛崇德接住。

    薛崇德忠厚的數落他,“跟你說過別爬牆頭,你怎麼又爬了?腳還沒好呢,再摔瘸了,受罪不?”

    李冉大聲笑着,“你大哥來了,受罪的人可不是我!”

    薛崇德把他放到地上,搖搖頭,嘆着氣回家去。

    李冉很好奇他會怎麼面對自己的兄長。

    跳着腳追上去說,“你家裏剛剛生火,估計這頓飯還得半個時辰才能喫上。”

    “我沒打算留飯,自己都沒得喫,拿什麼喂他。”

    薛崇德自言自語的拐回家。

    李冉很尷尬的站在門口去又不是,不去又鬧心得慌。

    方先生板着臉從李冉身邊走過。

    邊走邊說,“真無恥,明知道家裏沒人,還要進到院子裏,連我的名聲都被他敗壞了。”

    李冉忍不住笑出聲來。

    方先生嚴肅的轉過頭教訓,“回去寫三付對子,對不工整,把《聲韻》抄三遍。”

    李冉笑不出來了,好狠啊,三萬多字的《聲韻》抄三遍,要抄到什麼時候去?

    想哭!

    他乖乖回去苦思冥想。

    ……

    薛崇德一進門就叫了聲大哥。

    薛崇禮點點頭道,“你倒住的安穩,不知道家裏被你折騰成什麼樣了。”

    薛崇德認真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咱們出去說,這裏是方先生的宅子,他不喜歡被人打擾。”

    “我剛來,你就攆我走?”

    薛崇禮感覺很不可思議。

    這時,進來一個老頭。

    很嚴厲的訓斥道,“你的《周禮》是怎麼學的?‘凡盜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何解?”

    薛崇禮的臉色頓時煞白,這話說的狠。

    未經主人允許進入私宅是可以視爲賊人殺掉的,他並非不懂。

    只是在鄉里囂張慣了,又覺得薛崇德攀附上了李冉,而自己佔着長兄的名分,所以把這一條給忽略了。

    方先生在朝堂裏任過實職,知道這種人愛佔便宜。

    稍有退讓就會得寸進尺,又憐惜薛崇德性格樸實,怕他心軟,所以纔會站出來給他撐腰。

    薛雯趁熱打鐵,忙解釋說,“爹爹正要跟大伯出去呢,方爺爺別生氣好不好?我今天給您畫條魚。”

    方先生板着的臉有點繃不住,抽了抽嘴角悶騷的說,“畫不好,不給你飯喫!”

    “那要是畫好了呢?”

    薛雯歪着頭問。

    方先生走到她身邊,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畫的好了,賞你一套筆墨!”

    薛雯抱住方先生就親了一口,“爺爺真好,我這就給您畫來!”

    她蹦躂着就跳進後院,很熟稔的打開方先生的書房,自己研墨,畫了一張《魚戲蓮葉圖》。

    畫很笨拙,但是很有童趣,看得出來一團濃墨中有一點留白,用薛雯的話說,那是荷葉上沾了露珠。

    細細的荷葉杆上前面一團,後面一條尾巴像只蝌蚪,薛雯理直氣壯的說,那是鯉魚。

    方先生笑說,“不像鯉魚,倒像是大號的蝌蚪。”

    “是鯉魚,就是鯉魚嘛!”

    薛雯在方先生的懷裏耍賴。

    這個很嚴肅的老頭,竟然對她很容忍,這讓薛崇禮無比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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