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禮一邊咳嗽,一邊罵薛崇義無恥,混賬。
等到火勢救下去後,他才發現房間裏的東西都燒了個精光。
本來薛崇禮是擔心薛崇德住回來就趕不走了,可是現在他被薛崇義搞怕了。
院子裏沒個可靠的人,他不放心。
“崇德啊,天氣漸漸涼了,如今娘也過了五七,你還是住回來吧。”
薛崇禮很誠懇的說。
薛崇德不想住回來,他淡淡的說。
“孩子們愛折騰,倒天天惹禍,還是遠着點好,你家裏有事兒,我也不會看着不管,不用住回來了。”
“要是崇義再回來鬧怎麼辦?我可是怕了他了。”
薛崇禮心有餘悸。
劉氏趁機說,“就算你能忍飢受寒,不能讓孩子們也跟你一樣受苦啊,還是住回來吧,珺兒要是敢惹小玖,看我不揍他。”
這話說的薛崇德到不好推讓了。
他想了想說,“那我要是回來,還是住倒座房吧。”
薛崇禮想都沒想立刻答應了,只要你肯回來,住哪兒都行,現在是保命要緊。
……
柳氏很不情願的帶着孩子們回到大宅。
薛雯坐在她曾經睡過牀沿上晃着腳丫子說,“大伯是想讓我們做擋箭牌嗎?”
“反正他就沒安着好心,正房燒了,不得找人修補啊,這些活計全都指望你爹呢,不信你就瞧着,等活計幹完,又要想法子把我們往外攆了。”
柳氏一邊抱怨,一邊安置好行李。
她端出個簸籮開始做棉衣。
過了九月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孩子們的舊棉衣都穿不得了,要重新做。
劉氏收拾了一些薛珺不穿的舊衣服給薛衍。
柳氏雖然很嫌棄,可還是收下,趁天好拆洗了,如今再絮上新棉,又保暖又低調。
小莫氏從門外走進來,靦腆道,“三嬸在忙呢?”
柳氏放下手裏的活計笑道,“不忙,就是給你弟弟妹妹們拾掇幾件棉衣。”
“娘常誇您針線好,我可羨慕的緊,可就是手拙總是做不好。”
小莫氏羞紅着臉,看着楚楚可憐。
薛雯立刻說,“做得多了就好了,要不,娘把我跟哥哥的衣服交給嫂子做,小孩衣服更容易上手。”
小莫氏剩下的話再說不出來了,她尷尬的笑笑,“我怕做不好,還是以後再說吧。”
“嫂子,我可是爲你好,你要多練練手纔行,天冷了,理哥哥也是要穿棉衣的,他要是穿上你親手做的棉衣會多開心。”
薛雯故意這麼說。
“是啊,我學着呢。”
小莫氏臉色很難看,心道,我就是爲這個來的,還想讓三嬸幫我做衣服呢,你倒好,把活兒推給我。
她不滿的回到自己屋裏,薛理正在練字,看到她滿臉不悅,問道,“娘又給你氣受了?”
“不是。”
小莫氏抹着眼淚很委屈的說,“我原想着天冷了,想要給你做件新棉衣,又怕做得不好,所以去請教三嬸,可沒想到小妹把我的話給堵回來了,怎麼說我也是個嫂子,她怎麼能這樣?”
小莫氏把身體扭到一邊,繼續生悶氣。
薛理又說,“好啦,她們在這裏也住不久的,以後這個家還是你說了算。”
“天天都哄我,到現在也沒讓我清閒下來,你看看我的手,都腫了,不是納鞋底,就是裁剪衣裳,做了你爹孃的,還要做你和你弟弟的,我自己的衣裳,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出來,難道要我穿着單衣過冬?”
小莫氏越說越委屈,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
薛理心疼老婆,可手頭又緊,只好說,“那你先歇兩天,我來想想辦法。”
他有個毛線的辦法,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
可誰知道,李冉派管家來拿薛崇德做的時文。
順便給薛雯和薛衍每人送了兩套帶毛領的冬衣,還有兩頂嶄新的皮帽。
薛衍喜歡顯擺,立刻就讓換上。
柳氏被他鬧不過,遂了他的心願,讓他在院子裏玩一會兒回來就脫了,等下雪的時候穿。
可他玩了沒一會兒,就在外面哭起來。
柳氏跑出去一看,薛衍坐在地上,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帽子被大哥哥搶走了。”
她以爲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把薛衍拉到屋子裏勸說,“你大哥哥逗你玩兒呢,過一會兒就會還給你的。”
“要是他弄壞了怎麼辦?”
薛衍一抽一抽的吸氣。
薛雯嘆了口氣說,“要是弄壞了,還無所謂,就怕他拿去賣了,再不認賬,你怎麼辦?”
柳氏很不敢相信,“不要胡說八道,你大哥哥是讀書人。”
“二伯也是讀書人,還想燒房子呢。”
薛雯躺在牀上翹着腳說,“我得給那位李公子寫封信去,讓他千萬別給咱們送東西來,不然只會便宜別人。”
柳氏搓了搓手道,“這樣不行,剛住進來就開始算計我們,還怎麼相處?”
她要去告訴薛崇德。
薛雯說,“娘拿住把柄了嗎?”
柳氏微微一怔,“沒呢。”
“口說無憑,你讓爹爹怎麼想?”
薛雯狡黠的說道,“您不如去問問我那位好嫂子有沒有活計要做,不然這事兒沒個消停。”
柳氏對薛雯的話半信半疑,她很不敢相信是小莫氏攛掇薛理故意挑釁,所以沒有聽薛雯的話去問小莫氏。
可到了晚間,薛珺跟他哥哥爭吵起來,原因是他哥偷喫燒雞了,卻沒給他喫。
劉氏當時就惱了,質問小莫氏到底有沒有喫雞,小莫氏堅持說沒喫。
結果沒想到薛珺是個狗鼻子,他把夫妻倆啃的雞骨頭給挖出來了。
薛理只好承認自己用小莫氏的嫁妝錢,買了一隻燒雞,因爲太饞了,不小心就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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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衍立刻說,“大哥哥把我的皮帽子還我,你都有錢喫燒雞,還拿走我的皮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