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這狗狂吠起來,一支利箭從遠處射過來,狗一下子被射死了。
小夥敲着鑼就往村裏跑,邊跑邊喊,“血蓮教的人殺來了,大家快來呀!”
他這一嗓子把村裏的人們都驚動了。
護村隊的人最先拿起鋤頭,鐵鍬衝出去守護村子。
然後各家的男人們也紛紛出來查看情況。
薛崇德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對柳氏說,“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出去。”
柳氏緊張的不行,“你千萬要小心。”
“娘,朝廷都管不了這個邪教嗎?”
薛雯傻傻的坐起來,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血蓮教怎麼就陰魂不散呢?
柳氏嘆了一口氣,“人窮怕了,誰不想換個活法呢?不是朝廷不管,是根本沒辦法斷絕呀。”
這話薛雯懂,血蓮教招攬教衆的口號就是人人能喫飽,人人能永生。
前面一句是真的,後面一句是假的,可人人都衝着前面那句話去入教,管它後面那句假不假呢。
外面的打鬥聲越來越激烈,不時傳來幾聲慘叫。
薛衍嚇得撲到柳氏懷裏,“娘,他們會不會殺進來?”
柳氏安慰他說,“不會的,咱家有喜事。”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聽到有人撞門,“就是這家,衝進去!”
柳氏嚇得手足無措,讓薛衍鑽到牀下去。
薛雯淡定道,“躲是沒用的,得想辦法把這些人趕出去。”
“小玖,娘知道你能,但這個時候,你千萬別逞強,咱們鬥不過他們。”
柳氏緊張的不行。
薛雯搖搖頭,“可我不想等死,也不想那些壞人來壞了孃的清白。”
這話一說,柳氏瞬間就挺直了腰桿,“我跟他們拼了!”
手無寸鐵怎麼拼?
就在薛雯很着急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敲門。
柳氏大聲問,“是誰?”
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是我!”
柳氏頭疼欲裂,這孩子怎麼跑出來了?
她打開門,聽到李冉艱難的說,“荷包!”
柳氏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還是薛雯聰明,想到了方先生給自己的冰絲荷包,他說過那東西可以請動里長。
柳氏從薛雯脖子上取下冰絲荷包說,“我要是去找里長了,誰來保護你們?”
李冉抄起一旁的扁擔道,“我來守護他們。”
薛雯輕嘆一口氣說。
“娘只管去找救兵,我們會去後院豬圈裏藏着,那些壞人再怎麼找,都不會找到那裏去。”
柳氏一聽就明白了,誰也不會想到幾個孩子會躲到那麼骯髒的地方。
她帶着孩子們出來,把門鎖好。
薛雯讓李冉抱着一牀棉被,經過廚房的時候,她從竈裏掏出半截沒燒完的木炭。
然後在被子上塗了幾下,本來顏色豔麗的棉被,一下子被塗成了黑色。
三個孩子頂着棉被進到豬圈裏。
薛雯叮囑道,“從現在起,誰也不許出聲,只要咱們不動,誰也發現不了。”
她們剛剛藏好,就聽到門被撞開了,有人大聲道,“速度快一點兒,找到人趕緊撤!”
薛衍小聲綴泣,“妹妹,我怕!”
“閉嘴,再哭,我們都要被你害死。”
李冉從來沒有這麼鎮定過,他是個長輩,對,就算自己還未成年,那也是長輩,有庇護這倆孩子的責任。
他一動不動,嚴肅的瞪大眼睛。
不一會兒,院子裏傳來廝殺聲,裏面的人在喊,“沒找到,去後院看看,抓不到活的,死的也行。”
李冉的心越發變得堅硬,他攥緊了拳頭,心裏知道這些人是衝着自己來的,而自己沒有一絲還擊的力量。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在他們面前響起來,“這裏也沒有,一定是跑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李冉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每一秒都是煎熬。
豬哼了幾聲,跑到牆邊撞到李冉身上。
他感覺自己要晃動的時候,被薛雯一頂,沒有露出破綻。
冷汗從他的頭頂上流下來,直到那些腳步聲漸漸遠去。
又等了一會兒,外面終於傳來喊殺聲,薛崇德着急的大聲呼喊,“小玖,衍兒!”
薛衍忍不住了,掀開被子就往外跑,“爹爹,我在這兒,嗚嗚……”
“小玖呢?”
薛崇德緊張的問。
“我沒事。”
薛雯想要跑過去,卻發現自己被人抓着手。
她轉身對李冉冷冰冰的說,“還不放開,就沒見過象你這麼膽小的人。”
一擊暴擊直搗紅心。
李冉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被鄙視了。
被小侄女鄙視了。
麻蛋,我怕了嗎?怕了嗎?
李冉剛想爲自己分辨的時候,聞到一股很不爽的味道。
他感覺自己褲襠有點涼。
好丟人,真的尿褲子了,還是當着小侄女的面。
完了,芭比Q了。
當薛崇德來慰問他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我想洗澡換身乾淨的衣服。”
薛崇德道,“也是,藏在豬圈裏味道是不好,委屈你了。”
他眼睛微微一亮,沒錯,是豬圈的味道是不好,不是自己尿褲子。
李冉很開心,他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像薛崇德這麼寬厚的人了。
真好!
薛雯問薛崇德說,“爹爹,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情況不太好,村裏死傷了不少人。”
薛崇德嘆了口氣,他心裏很不安,因爲他知道,要是自己沒帶李冉回來,村裏根本不會死人。
這個禍是他惹回來的,所以他很愧疚。
族長和村民們越是感激他,他越是心裏難受。
柳氏把冰絲荷包重新給薛雯掛上。
感激的說,“要不是方先生給你留了這個護身符,咱們村今晚可一個活人都留不下來。”
薛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怎麼?那些人想趕盡殺絕嗎?”
柳氏黯然道,“住在村頭的幾家人沒一個活着的,連孩子都沒放過。”
薛崇德難過的抱着頭說,“都怪我,全都怪我啊!”
“那些壞人乾的壞事與爹爹什麼相干。”
“您又沒砸他們家鍋,也沒砸他們家竈,只怨那些人沒人性,他們根本不把別人的命當命。”
薛雯嘴上一直安慰着薛崇德,可她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跟李冉有關,不然這麼老實的漢子不會難過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