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仔細一想,感覺是這麼回事兒。
他傻傻的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說,“難怪安國侯世子還敢打斷陳貢生的腿,原來他是在向皇上表明忠心啊。”
薛雯眨了眨眼睛,激動道,“你說陳貢生被安國侯世子打斷了腿?”
“是啊。”
李冉回過神來,很沒勁的拿了薛雯的茶杯把剩下的半盞茶喝完。
薛雯根本沒理會他這幼稚的小動作,欣喜的跑出大門。
柳氏跟在後面教訓,“慢慢走!死丫頭,你跑什麼跑呀,規矩,你的規矩呢!”
去特麼的規矩!
薛雯現在的心情很高興,終於可以推掉梁孺人的請求了。
她一口氣跑到沈家,在門外平復了一下氣息道,“快,快去通報,我有要事兒要跟嫲嫲說。”
門子立刻進去稟報,沒過一會兒,梁孺人迎出來問,“什麼事情這麼着急?”
薛雯在梁孺人耳邊輕聲道,“這門親事做不得!”
梁孺人微微一怔,“你可是聽說什麼了?”
兩人進到屋裏,梁孺人不許任何人靠近大門。
薛雯這才解釋說,“剛纔我家爺出去的時候遇到陳貢生了,正想打招呼呢,可沒想到他徑直去了禮部尚書王大人的府邸,不巧的是,不知道他怎麼得罪了安國侯世子。”
“安國侯世子帶着人,衝進王大人府邸把他拖出來,生生打斷了兩條腿,他現在還躺在大街上呢。”
“哎呀,怎麼會這樣?”
梁孺人立刻搖搖手說,“這件事情你可千萬不要跟他提了,就當我沒說過這事兒。”
“好嘞,您這麼說,我可就放心了,沈姐姐這麼好的人,可不能被連累。”
薛雯的話說到了梁孺人的心裏。
她前腳回家,後腳梁孺人就讓廚房裏的人,把剛燉好的燕窩湯給她送了一盞來。
薛雯心滿意足的把燕窩盛了一盞給柳氏端去。
柳氏不肯喝,只教訓她說,“你要是真有心孝順我,就好好把規矩立起來。”
薛雯不耐煩的低聲說了一句,“食古不化!”
她回到自己的小院發現院子裏很安靜,奇怪的問柳氏,“李冉跑哪兒去了?”
“姑爺去衙門辦事兒去了,還說今晚要住在相府,叫你別等他。”
柳氏說完又嘮叨,“你們這哪裏像是成親過日子的,倒像是扮家家酒的,唉,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喲!”
薛雯癟癟嘴把薛徵抱走,讓她自己一個人哀嘆去。
想讓我做個賢妻良母,呵呵,那真是太難爲人了。
……
李冉來到衙門,他找到接手自己案子的捕頭詢問結果。
最主要的是天氣熱,屍體查驗完就得下葬,這些事情得立刻料理了。
那捕頭說,“喪者已經入殮,只是案子沒辦法繼續往下查了,既沒有目擊證人,也不知是否尋仇,只有等另外找到線索才能查下去。”
李冉也知道這事兒不好查,辦了領取遺體的批文,着人把喪者安葬了,各家都給了撫卹。
他發現門子居然換人了,這人臉生,見到李冉就把他攔下。
李冉當時就給他一大嘴巴子,“爺回自己家裏,還用你去稟報?”
迎面闖出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上前就罵。
“我怎麼不知道李家有你這麼個玩意兒?還敢打人?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
李冉目呲欲裂,他知道這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李昊。
小時候沒少給自己使絆子,想不到十多年沒見,他更囂張了。
一羣家丁衝出來,看着李冉不敢動手。
李管家上前勸道,“少爺,您走吧,老爺知道您過繼的事了,請您以後不要再來這邊。”
李冉牙咬得咯嘣響,滿腹怨恨無處可說。
他強忍着怒火說,“好,記住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爲,千萬別後悔!”
李昊奚落道,“不過就是娶了一個平民丫頭而已,蝙蝠插羽毛,你裝得什麼鳥啊!一世無淚,我呸!”
李冉沒等他話說完,上前就是一記老拳。
“你特麼是爺們嗎?跟我有仇,你衝我來呀,扯上不相干的人算什麼能耐!”
李昊體格弱,捱了一拳當時就懵了,大聲哭道,“你們都是死人啊,把他拉開,給我拉開!”
李冉再狠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他就被李家僕役拉開,打得鼻青臉腫丟出大門。
他抱着門外的石獅子嗷嗷大哭,等到眼淚再也哭不出來了,才狠心的轉頭離開。
街邊一個小販等他走了之後,立刻去到一所大宅裏,把所見所聞一一稟告給劉公公。
“他真的被李家人趕出來了?”
“真的,被打得可慘了,嗷嗷的哭,小人看到心裏都難受。”
“知道了,下去領賞吧,以後繼續盯着他,有事兒立刻來稟報。”
“是!”
……
李冉沒敢去薛家,他回到自己的新房。
這裏冷清清的,身上,臉上全是傷。
他也沒洗漱,直接倒在牀,矇頭大睡。
薛雯在家裏住了兩天,發現情況不對,李冉沒回來不說,也沒捎個口信兒。
她跟柳氏說了一聲,就回到新家。
薛雯還沒進院子,就碰見老侄媳婦提着籃子去買菜。
看見她立刻迎上前說,“叔叔回來了,好像被什麼人打了,滿身都是傷,一直藏在屋裏不肯出來。”
薛雯知道李冉很要面子,這種時候是他最脆弱的時候,或許不希望自己看到他難堪的一面。
她塞給老侄媳婦一錠銀子說,“他這人古怪着,我若是看到他現在的狼狽樣子,心裏肯定懊惱,麻煩你照顧他幾日,若是錢不夠,你先墊上,等過幾日我再還你。”
老侄媳婦一掂量銀子,感覺有五兩,立刻笑着說,“夠了,夠了,照顧一年都花不完呢,小嬸子只管放心。”
“你可千萬別讓他知道我回來過。”
“知道,知道!”
老侄媳婦笑盈盈的走了。
薛雯在一旁暗暗琢磨,李冉究竟是招惹誰了,下這麼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