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爲是中了毒,可沒想到是月例來了。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不少人來探病。
來的不僅有曹百戶的老婆。居然還有羅家和安國侯府的管家婆子。
薛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是真沒想到會這麼巧啊。
曹百戶的老婆很彪悍,不但把兩家的婆子趕出去,還把她們送來的東西都扔出門外。
“薛娘子的家人還被你們害得關在大牢裏,你們還不肯罷手,竟然給她下毒?非得讓人家滅門,你們才肯滿意嗎?良心全都被狗吃了,如此欺負人,簡直是過分之極。”
巷子裏的左右鄰居也知道薛雯家的事情,本來書生就對冒名頂替的事情很厭惡。
如今聽說這兩家收了賄賂把人往死裏整,還把薛雯叫去,給她下毒,簡直是叔嬸都不能忍。
紛紛站出來要聯名上奏摺,要讓皇上出來主持正義!
柳氏見事情鬧大了,不安的問薛雯,“怎麼辦?冤枉人家了呀。”
薛雯嘲諷說,“那您出去跟人家解釋一下,安國侯世子夫人沒給我下毒?”
王三姐笑了,“您這不是在澄清事實,而是在火上澆油吧,誰會信呀!”
薛雯無可奈何的說,“可不是,您也不想想,三姐給我找郎中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可這事兒一大早就傳開了,說明有很多眼睛盯着我呢!”
“安國侯世子夫人逼我給皇上送信,哼,信大約是送到了,可皇上不想饒了她呀!”
柳氏微微一怔,仔細一想就明白薛雯的意思了,“那個曹百戶的老婆也是皇上派來的人?”
“她是不是皇上的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男人是替皇上辦差的,咱們怎麼解釋都沒用的,只能怪安國侯世子夫人的運氣不好。”
薛雯惋惜的說。
“你就是個惹事精!”
柳氏戳了一下薛雯額頭。
感慨道,“其實這樣也挺解氣,皇上還是向着咱們的,也讓那什麼夫人嚐嚐無法拒絕的滋味!”
薛雯噗嗤一聲笑了,“娘,您現在也是越來越不厚道了。”
“沒喫過豬肉也見識過豬跑路,咱們這樣的人家,不過是人家的踏腳石罷了。”
柳氏說完就去廚房,反正她不想折騰,院子裏的人,她都惹不起,只好讓她們鬧去。
薛雯很欣慰的說,“娘,您現在出去,我都不擔心你會被人坑了。”
“我不傻,人家不過是借你的事情鬧一鬧,真正目地是要對付那什麼夫人。”
柳氏很有自知之明。
有長進啊!
薛雯覺得在京城住着也不是沒好處,連柳氏都能看懂這些事情了。
……
沒過幾天,羅大人被御史彈劾。
罪名不但有包庇主考官徇私舞弊,還有逼死嫡妻,企圖掩蓋府城科舉作弊案真相。
羅大人被收監。
在羅繡英苦求下,皇上削了他的官,流放三千里。
羅大人離京的時候,薛雯沒去送行,她收到了羅繡英的信。
信上委婉的說,羅家的衰敗是羅大人罪有應得,希望薛雯不要因爲這件事情跟她生分了。
薛雯給她寫了回信,直言感情上的傷是無法治癒的。
羅夫人縱容主考打壓薛崇德,並且還發生了投毒和火災這樣企圖殺人滅口的事情。
羅繡英看完薛雯的信,哭成了淚人,她知道兩人多年的情誼,徹底終結了。
安國侯世子夫人,因爲舉發安國侯世子替禮部尚書王大人收受賄賂有功,被奪了封誥,廢爲庶民。
安國侯世子被打入天牢待審。
……
又過了幾日,府城的縱火案傳來新進展。
主考收買江湖亡命之徒實施縱火,想要燒死薛崇德和李冉。
卻沒想到兩人因爲沒有呼吸到毒煙而活了下來,卻把副主考和禮部小吏薰死了。
主考官被打入詔獄,在逼問之下招供。
收受賄賂二十萬兩,除了倒數第一,第二,三名的名額被售賣之外,還有其它名額也是被人頂替的。
這些人全都是跟薛崇德一樣無權無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考中了。
當口供公佈出來的時候,羣情激憤。
李濟舟當機立斷,安排所有考生重考,試卷也由禮部官員重新擬定。
薛崇德和李冉無罪開釋。
之後,薛崇德參加了重考。
第二次考試比第一次更順利,他這次考了個第7名,這個成績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謝師宴之後,薛崇德就帶着薛衍和李冉一起回京。
李濟舟結案後,也沒有多留,他把主考官交給按察司,自己算是扔掉了一個大包袱。
而按察司接手之後,在把主考官押解進京的途中,他又莫明其妙的死掉了。
就在老提刑最頭疼的時候,張司獄對他說,“只要能找到目擊者,有人就能把兇手的樣子畫出來。”
“誰?”
“薛崇德的女兒,薛雯!”
老提刑很鬱悶的說,“可是目擊者只看到了兇手的半張臉啊。”
“那也比什麼線索都沒有強。”
張司獄說道,“這個案子可是皇上都過問過的,要是查不到兇手,估計您的烏紗帽都保不住。”
老提刑心裏有苦說不出來,只好答應去找薛雯,希望能畫出兇手的模樣。
薛雯一家剛剛團聚,張司獄就帶着老提刑找來了。
薛崇德是個實誠人,一聽說主考官被人殺了,就知道這件事情干係重大。
他叮囑薛雯說,“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畫出兇手來,否則會有很多無辜的人受牽連。”
薛雯不滿道,“您對我也太有信心了,我還沒嘗試過依據半張臉的臉型,畫出整張人臉呢。”
張司獄聽到薛雯的話頓了一下。
他其實根本就沒想過讓薛雯畫出整張臉,能把半張臉畫出來,他就覺得很慶幸了。
老提刑更不敢相信,“你只要把半張臉畫個八成準就行。”
這句話激起了薛雯的好勝心,她嚴肅道,“先試試再說。”
李冉在一旁給她打氣說,“他們全都不識貨,你別泄氣,我知道你一定能畫出來。”
薛雯此刻有那麼一點點感動,可她還是傲嬌的說,“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想摻和這件事情,會招人怨恨的。”
李冉皺着眉頭說,“也對,要不,我找個畫師在前邊頂着,你別露面。”
“不用,張司獄親自上門來,我怎麼好拒絕,只是要跟他說清楚,以後別再找我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