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崇德出來詢問時,她手足無措,言詞混亂的說,“我只是想問問他餓不餓,我對你沒有任何心思,你別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說完還懊惱道,“現在,立刻,馬上回你自己家去。”
她腦子嗡嗡作響,走到院門又後悔的轉過來叮囑,“我只是擔心你們住在書院街會被人報復,所以才讓你們來公主府的,回去之後,不要胡亂說話,對了,你女兒很合我的脾氣,我要留她多住幾日,你們其他人若是醒了,就回家吧!”
這次說完,羞惱的甩甩袖子離開。
薛崇德滿頭霧水,他實在是不明白公主究竟是什麼意思,下午還好好的熱情得不行,晚上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難道是擔心密室案發了?
不管如何,公主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
他把大家叫醒,只留下薛雯就要回家。
薛雯沒多想,長公主本來就留她在公主府畫畫,工作還沒做完,肯定是要接着做的。
李冉告辭的時候很不滿,跟薛雯抱怨說,“娘子,我傷的是右手,幹什麼都不方便呢。”
薛雯好氣又好笑,做晚上不是挺成熟的,一沒危機了,他就顯了原形。
想到他解決了一個大難題,薛雯沒有嫌他煩,只微笑着說,“說不定我過兩天就回去了,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你先讓小寒做。”
李冉很嫌棄的說,“也只能這樣了,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啊!”
薛雯突然被萌到了,原來,這傢伙在跟自己撒嬌!
“知道了。”
她臉頰微紅,語重心長的叮囑,“你回去後,人事上多用點心,家裏的事情就全都交給你了。”
李冉被打了雞血一樣,承諾道,“你放心,不會出岔子的。”
送走了家人,薛雯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
楊容一夜沒睡着。
她輾轉反側,又氣薛雯胡亂猜測自己的心思,又懊惱薛崇德怎麼能跟駙馬長那麼像?
一會兒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竟然相信一個稚童的話。
她後悔沒有把薛徵留下來問仔細,現在想知道薛雯爲什麼要跟薛徵說那些話,又不好當着人家的面問了。
薛雯也沒想到楊容把自己留在公主府的原因,竟然是因爲薛徵把事情捅破了。
長公主聽薛崇德牆角的事情,薛雯只告訴了薛衍,連李冉都沒說,就是擔心節外生枝。
可昨天晚上,因爲一密室甲冑兵械的事情,薛雯心情不好,就嚇唬薛徵說,你要是不老老實實的睡覺,咱們就只能全都留在長公主府裏,認長公主做娘了。
薛徵信以爲真了,哭了一會兒,就睡熟了,一夜都沒鬧。
他不知道密室的事情,但是他把薛雯嚇唬他的話記得真真的,因爲他不想認別人當娘!
誰知道楊容問他夜裏的情形,他倒把這件事情給說出來了。
薛雯要是知道自己是因爲一句玩笑話而回不去,腸子都要悔斷了。
天一亮,薛雯就被新來的侍女叫醒,帶到上房。
長公主已經梳洗完畢,把薛雯晾在門外面,沒見她,也沒吩咐任何事情。
腿好酸!
說實話,她兩輩子加起來沒罰過站,這回補齊了。
中午,上房裏傳了飯。
薛雯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罰了。
她第一想到的是,長公主是不是因爲密室的事情生氣了?
結果並不是,因爲吏部選派來的新家丞,跟長公主稟報損失情況的時候,並沒有提到書房裏有損失,只說書房院子裏損壞的門窗已經修補好了,長公主也沒細問。
不是密室的事情,那會是什麼原因呢?
薛雯百思不得其解。
長公主用完午膳。
薛雯也站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可能有點中暑,眼神發花,腦子暈暈乎乎的。
就在她快要暈倒的時候,裏面出來個人傳她進去用飯。
一桌子的飯菜,沒動幾樣。
侍女拿了乾淨的碗筷給她,並且在一旁幫忙佈菜。
薛雯更想說我自己喫,但是發現長公主的神色不大好看,她沒敢任性。
一頓飯喫得很憋屈,薛雯拖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才喫完。
侍女倒上茶水來,嬤嬤把屋裏的人都帶下去,薛雯知道這纔是真正的大戲來了。
“知道我爲什麼罰你嗎?”
楊容板着臉很嚴肅的質問。
薛雯一臉懵逼,心說,不會是因爲我把你家密室搬空的事情吧?
楊容見薛雯不明所以,提醒她道,“你都跟你弟弟胡說了些什麼?”
薛雯更鬱悶了,我跟我弟弟有什麼好說的?
胡說?
哪裏有?
她莫明其妙的搖搖頭。
楊容拍着桌子站起來質問,“你難道沒有說我想做你們的……”
那個娘字,她不好意思說,生生咽回去了。
薛雯一聽是這件事情,擦了一把冷汗,眼珠一轉,裝做很天真的樣子回答說,“我當時是說,希望娘象您這樣有魄力就好了,可能是小徵理解錯了,纔會說出那樣的話。”
“說實話!”
楊容滿臉憤怒。
薛雯怔了一下,無可奈何的說,“實話就是,我喜歡您這樣敢做敢當的人!”
楊容秀面微紅,心裏的那股不平,突然之間就煙消雲散了。
“你娘不好嗎?”
“我娘也好,也很疼我,可是她怕事兒,做什麼事情都畏手畏腳的。”
薛雯嚴肅道,“要不是您讓太醫給我爹治傷,我爹恐怕小病要拖成大病,大病要拖成殘疾,我娘就只知道哭!”
她在心裏祈禱柳氏的原諒,我不是故意編排您的,這次是實話實說。
楊容聽完薛雯的解釋還不放心,讓她退下,回屋好好反省。
薛雯擦了一把冷汗,好險!
差一點就穿幫了。
楊容叫來天龍衛問,“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稟告公主殿下,薛家對我觀察他們的事情一無所知,並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生活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什麼改變。”
她並不知道,每次她進到薛雯的院子裏,總是有個瞎眼老女人抱着貓嘀咕,“母老鼠又來了,公的沒來喲,今晚要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