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怎麼了?陰一出陽一出的。”

    薛雯感覺薛崇德是不是撞了邪了,怎麼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薛崇德數落道,“你知道現在外面都在怎麼談論你嗎?”

    “這我哪兒知道。”

    薛雯很不滿的嘀咕。

    “牝雞司晨!”

    薛崇德痛心疾首,“養不教父之過,都是我太縱容你了,才慣得你如此無法無天。”

    薛雯急了,“我做錯什麼了嗎?哪裏無法無天了?”

    這一個個的都怎麼了?爲什麼都拿牝雞司晨說事兒?

    就在她最委屈的時候,李冉出來維護說,“爹,您也太認真了,小玖再怎麼樣,也沒幹涉別人家去,在自己家裏,還不許說幾句話了?”

    薛雯連連點頭,“就是,就是,我只管自家呢,別人家的事情才管不着,哪裏就司晨了,都在誣衊我。”

    “那不是衝着你來的,大約是針對敏貴妃的。”

    李冉小聲的說着,只有薛崇德和薛雯聽到。

    “誰這麼大膽子?”

    薛雯很是驚詫,因爲她看得出來,新帝對敏貴妃還是有幾分真情的,不管怎麼說,敏貴妃肚子裏的孩子萬一是男孩,那就是皇長子,到時候她晉升皇后,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誰也沒辦法阻攔。

    薛崇德見李冉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堅持,只能遺憾道,“賢婿,我沒交給你一個好女兒,真是對不住你!”

    李冉受寵若驚,“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可是看着小玖長大的,我就願意聽她打鳴,誰也管不着!”

    薛雯一皺眉頭,生氣的捶他一下,“你纔會打鳴!”

    李冉躲到薛崇德身後。

    薛崇德又呵斥薛雯,“不得放肆!”

    “我還是你親生的閨女嗎?你護着外姓人,不護着我?”

    薛雯一跺腳,氣道,“我去告訴孃親去!”

    “唉,孺子不可教也!”

    薛崇德無能爲力的嘆息。

    偏李冉還覺得有趣,他就喜歡惹了薛雯生氣,再哄回來,在被厭惡的懸崖邊上,反覆橫跳,樂此不疲。

    薛雯心裏憋着一口氣,她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要真是想影射敏貴妃,那又是誰故意放出來的風聲呢?

    ……

    七月十五中元節,大行皇帝的梓宮終於入葬皇陵。

    同時下葬的還有楊貴妃的棺槨。

    新帝給自己親孃開了後門,一併挪進皇陵,並且位次在楊貴妃之上。

    大行皇帝在地底下怕是不會寂寞的,楊貴妃和賢妃鬥了一輩子,這下好了,兩人又湊到一起接着鬥去。

    前禮部尚書王大人官復原職,又加封太子太傅銜,這讓紀修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因爲王大人是支持挺敏妃派,而紀修是倒敏妃派。

    隨着新帝登基,正式處理朝政,他第一條聖旨就是大赦天下,之前抓的那些官員有問題的,沒問題的,通通可以交納贖罪銀子免罪。

    李濟舟趕上了這波潮流,他也可以脫罪,但是他得交贖罪銀五萬兩。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

    李冉得到消息的時候很頭疼,因爲他拿不出來這麼多銀子。

    李府被抄得一乾二淨,李昊手裏有點資產,可全賣光了也湊不齊五萬兩啊!

    他倒是可以找薛雯要,但是拉不下來那個臉面。

    他成親的時候一共纔出了一千多兩銀子,這些年存得沒花得多,寧安縣的祖產,又拿去做好事了,他手裏能擠出來的只有不到兩千兩。

    杯水車薪啊!

    李冉一個頭兩個大,他把主意打到了錢公公身上。

    錢公公是死要錢的,他纔不管什麼人情不人情的,只對李冉說,“看在咱們相與一場的份上,我能給你減三千兩,再多就沒辦法了。”

    “拿我娘子的畫來補上呢?”

    李冉小心翼翼的問。

    “唉,先帝在時,對薛娘子頗多照顧,如今先帝沒了,人情也用不上了啊!”

    錢公公沒直接說,薛雯的畫貶值了,多少還給李冉留了一點臉面。

    他嘆了口氣道,“真是愁死了,幹什麼能發個五萬兩銀子的財就好了。”

    錢公公眼珠一轉,“還真有個法子,能立刻拿到五萬兩銀子。”

    李冉眨眨眼睛奇怪的問,“什麼法子?”

    “江浙鹽商杜員外有一女,年方十五,顏色極好,頗受寵愛,你若是肯納她爲妾,這五萬兩銀子不是輕輕鬆鬆就拿到了嗎?”

    錢公公笑得眼珠子眯起來。

    李冉琢磨了一下道,“恐怕也少不了你的好處吧?”

    “你喫肉,我喝點湯水嘛,你也看不上那些小錢!”

    錢公公貪婪的看着李冉。

    李冉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娘子管得緊,這種事情要是被她知道,我可是要喫苦頭的,大行皇帝雖然不在了,可皇上是孝子,前幾日還說過,也許她一世無淚的話,我哪裏敢惹她。”

    “唉,咱家就知道這銀子不好掙,堂堂的侍讀學士,卻要看一個小丫頭的臉色,難怪人家都在說你家牝雞司晨。”

    錢公公很遺憾,他甚至有種想要弄死薛雯的念頭。

    李冉皺了皺眉,“您千萬別這麼說,小玖性子可懶惰了,她做什麼事情都有分寸的。”

    “你可真是個好男人!”

    錢公公很同情的看着李冉,感慨這麼癡情的好男兒,怎麼就喜歡上一個小丫頭片子呢?

    還處處維護她,真是太丟男人的臉了,連自己都不如,自己還養着兩房小妾呢!他卻連別的女人碰都不敢碰。

    真可憐!

    李冉不知道他在腹誹自己,試探着問,“我爹還單着呢,能不能續個弦?”

    “除非你爹能官復原職,否則不用談!”

    錢公公也很現實。

    李冉商量無果,只能去同窗和好友那裏借錢。

    薛雯不知道李冉在外面到處借錢,但是方霞知道。

    她喜歡在各家後宅轉悠,很巧的就轉到了趙凌家裏。

    李冉跟趙凌喝得大醉,他趁喝了酒,厚着臉皮跟趙凌藉兩萬兩。

    差點沒把趙凌嚇得鑽桌子底下。

    “你要那麼多銀子想幹嘛?”

    趙凌腦子還是清醒的,他醉眼迷離的看着李冉。

    李冉嘆了口氣說,“我想把李濟舟贖出來。”

    “懂了!你還是想給你親老子脫罪。”

    趙凌遺憾的說,“可惜我沒錢,我現在只拿得出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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