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身着嫁衣望着紅燭滿眼失望,“小娟,大人是不是不喜歡我?”
瞎子也能看出來啊!
小娟心裏這麼想,嘴上可不敢說,只挑她最不愛聽地譏刺道,“或許是怕他娘子知道吧,誰都知道薛夫人是隻胭脂虎,把李大人轄制的死死地。”
紫煙的手驟然一緊,“要是她出了什麼意外就好了。”
小娟點點頭說,“那可是正好,娘子也是有婚書的,說不定李大人就把你扶正了呢。”
她這種婚書是上不了戶部記檔的,最多隻是一個象徵意義,真要把這東西當成真了,會被人家給笑死。
不過,紫煙還真希望薛雯出事兒,她好鳩佔鵲巢。
兩人嘰嘰歪歪算計薛雯的時候,卻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愛聽牆角的人,把兩人說的話全都聽去了。
……
方霞追上薛雯,把她走後,李冉所作所爲全都說了一遍。
薛雯此時的心情難以言喻,她不知道李冉爲什麼要給紫煙贖身,把她養在外面又有什麼目的?
這些問題,她想破頭都想不出來答案。
方霞說道,“李大人還是有分寸的,他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只是那個叫紫煙的女人慣會耍弄人心,日子久了,難免李大人會中招。”
“你說我該怎麼做?”
薛雯仰起頭,很無奈地問。
“那要看你怎麼想了,要想要名聲,就一碗紅花湯灌下去,絕了她的子嗣養在後院做個玩物,要是覺得她膈應,就找個骯髒的地界,遠遠地打發了。”
方霞很平靜地說着,在她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事兒。
做主母的,想要處置個玩意兒,還用考慮那麼多嗎?
以前大長公主就是這麼幹的。
薛雯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些辦法都不好,她是沒有自己立起來,所以纔會想着依附男人,瞧瞧蘇娘子,人家現在不是過得很好?”
提起蘇娘子,方霞十分羨慕,因爲人家現在有孕了。
李濟舟對她百依百順,兩人竟然處出了熱戀時的感覺。
“也多虧你費心,否則蘇娘子還在爲怎麼保住她的私房錢而苦惱!”
方霞的話有些酸。
薛雯笑道,“那你呢?夜大人可是一直跟着呢!”
託方霞的福,薛雯這一路走得很順當,各個關卡也沒人爲難,只是方霞有些不自在。
本來她晚了幾日纔來,就是爲了躲開夜七的,卻沒想到夜七竟然一直跟着薛雯的隊伍。
“你就答應了吧,你們兩個年紀都不小了,若是害怕被人取笑,那就不要辦那麼隆重,只要相熟的親眷聚一聚,見證一下就行了。”
薛雯實心實意地勸說着。
方霞有幾分心動,可她還是擔心自己年紀太大,配不上夜七。
“別猶豫了,趁你現在還年輕,還能生趕緊嫁了吧,大不了,你的那份嫁妝,我替你出了。”
薛雯取笑她說。
方霞面帶微嗔,不滿道,“你要是給我五百畝良田傍身,我就嫁了!”
“才五百畝良田?好說好說!”
薛雯嘻嘻哈哈地調侃,“京裏的買不到,通州的可行?”
方霞也是想要激將她。
她知道薛雯愛財,故意拿田地來堵她的嘴。
卻沒想到薛雯真的掏出一沓地契給她,“京城周邊的只有一百五十畝,其他的在通州,一共是七百三十畝。”
薛雯怕她變卦,立刻拿出地契讓她報上生辰八字,等到了州府就找官媒合八字,下聘迎娶。
方霞被薛雯說懵逼了,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啊!
開什麼玩笑,嫁衣都還沒繡呢!
薛雯笑了,“夜大人準備了好幾年,你要什麼,他給什麼,你以爲這些田地真是我準備的呢?他都帶在身上,就怕你不答應啊!”
方霞的臉羞得通紅,本來是說外室的事情,怎麼就扯到自己身上來了呢?
“我不管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她幾步跑出屋子,扭身躥上房頂。
卻沒想到房頂上站着個人,傻笑着看着她。
完蛋了,她跟薛雯說的話,夜七肯定全都聽見了。
“我的一切都給你,嫁給我,好不好?”
夜七說得很認真。
方霞想要逃走,卻感覺腿像灌了鉛一樣,沉得出奇。
“你,你們都不是好人,合起來欺負我!”
她拔腿想走,卻突然失去了平衡,身體一歪,就往下倒去。
夜七眼疾手快,喊了一聲“小心!”
他一步跨過來把方霞給摟住,兩人親密地靠在一起,彼此相互凝視。
“我沒想欺負你,只想娶你!”
“你欺負了!”
方霞眼瞼微垂,手擰着夜七的扣絆不滿道,“你早就買通薛雯了,我卻現在才知道。”
夜七的心都快化成水了,溫柔地說,“我怕你總是躲着我,如今我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你還是畏我如虎,叫我怎麼做纔好?”
他輕輕吻上方霞的紅脣。
……
半個月後薛雯到達泉州。
她在當地船廠老廠長的引導下,察看了造船廠的建造工作,並見證了第一艘大商船的下水儀式。
老廠長的長子叫穆鴻,今年十八歲,在學館讀書。
會客的時候,他一眼看到薛雯,眼神就挪不開了。
因爲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英俊灑脫的少年!
爲了出行方便,薛雯身着男裝,所以大家都以爲她是出來遊玩的少東家,卻不知道她是實實在在的一把手。
穆鴻很健談,見識也廣,他自告奮勇地說,“泉州有好些名勝古蹟,你若是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逛逛。”
薛雯當然願意啦,高興地說,“那就勞煩你了。”
老廠長乾咳了一聲。
穆鴻的臉色瞬間就垮下來。
薛雯不明所以,方霞扯了扯她的衣袖說,“泉州這邊有結契兄弟的習俗,那個穆鴻許是看上你了。”
啊這……
薛雯十分尷尬,“早知如此,我就不該答應他。”
方霞很樂意看她喫癟,得意的笑道,“怕什麼,還有我在,他能對你怎麼樣?”
“切,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我纔不會上你的當!”
薛雯不屑的輕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