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看出薛雯很不滿。

    他也不傻,自家的銀錢也不是大水衝來的,薛雯爲了賺那些銀子,遭遇了多少爲難的事情,新帝嘴皮子一動就要一百萬,也太黑心了。

    他維護道,“可是一百萬兩可不是小數,要想立刻湊齊,只能想別的法子。”

    “你有何辦法,不如說來聽聽?”

    新帝眉頭終於鬆開了,只要肯給就好,指望戶部那羣人,能把他活活氣死。

    李冉還沒說話,薛雯就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擔心朝臣們會反對。”

    “什麼法子?”

    兩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薛雯便把若如想讓西涼商貨,搭自家商船出海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件事情沒有得到皇上的准許,所以,我就沒答應她,如今爲了賑災急需用錢,倒不如讓若如繳納這一百萬的保證金,發給她們一道通商的憑證。”“她們若是安安分分,一趟交易完成後,就把這筆銀子再退給她們,要是她們不安分,弄出了什麼事情,這筆銀錢就只能留在大梁了。”

    李冉震驚地看着薛雯,誇讚道,“你真是個人才,這種空手套白狼的招數也能想得出來?”

    新帝皺着眉頭,很爲難地說,“可是這種事情要繞過戶部,怕是不好吧?”

    “汪公公現在管着江寧織造局,以他的名義來交易就可以了。”

    薛雯不但出了主意,連背黑鍋的人都幫新帝想好了。

    “李愛卿,你怎麼看?”

    新帝轉頭看着李冉,徵詢他的意見。

    李冉再瞭解薛雯不過了,他知道薛雯肯定是有自己的計劃,可是計劃的內容,他一點也不知道啊,這可怎麼回話?

    薛雯神色淡定,也沒給李冉使眼色讓他幫忙說項。

    李冉做事很謹慎,沒有跟薛雯溝通好之前,是絕對不會說出自己的見解的。

    他只能謹慎地回答說,“此事,還得問問紀相的意思。”

    說完,他看到薛雯的嘴角滑過一絲不屑的笑容。

    娘子又在鄙視我!

    李冉很煩躁,心說,你給皇上出主意的時候,能不能先問問我的意思?

    薛雯看出李冉急了,不動聲色地捏了小含玉一下。

    小含玉扭動身體,很難受的樣子。

    她趁機對新帝說,“孩子恐怕是餓了,還請皇上准許我去偏殿找奶孃。”

    新帝立刻點頭答應道,“去吧,若是奶孃的奶水不夠,儘管讓內務府的人再找一個來。”

    “多謝皇上關心,含玉每日都喝新鮮羊奶,奶孃的奶只是貼補一下,不必再找人來了。”

    她笑着抱着小含玉退下。

    新帝許久纔回過神來,“她讓孩子喝羊奶?”

    “哦,這個呀,小含玉愛喝羊奶,奶孃的奶,她不好好喫。”

    李冉也沒說瞎話,喝飽了羊奶,自然再喫不下奶孃的奶啊。

    新帝沒有計較這些,他只問道,“你覺得紀相會答應這件事情嗎?”

    薛雯沒在場,李冉覺得自己全身都輕鬆了許多,“紀相答不答應不重要,重要的是西涼肯不肯拿出這筆銀子來。”

    “一百萬兩可不是小數,幾乎是若如公主的全部嫁妝啊!”

    “朕會補償她的。”

    新帝只想着銀子,這種時候只要能拿到銀子,封若如一個貴妃都沒問題。

    薛雯萬萬沒想到,她前腳提起保證金的事情,後腳若如就來求見了。

    李冉因爲要回避,所以來到偏殿。

    他一見薛雯就質問道,“你是不是琢磨這件事情很久了?”

    “也沒多久。”

    薛雯認真道,“前幾天,你被顧侯爺請去,我擔心你會出事兒,便去找徐青鸞幫忙疏通關係,沒想到遇上了若如,她打算用我的船出海,這種事情,我怎麼敢答應,只能推拒了。”

    她癟了癟嘴又道,“若不是皇上打我私房錢的主意,我也不想幫她說項,早幾天前,我就讓她寫奏摺,可是現在看來,奏摺肯定是被內閣截留了。”

    李冉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內閣沒有把奏摺呈遞上來,說明那份摺子大部分人都不同意,這件事情要推行的話,肯定會很困難。

    “你怎麼敢摻和這種大事兒?”

    他很頭疼,自家的娘子怎麼就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呢?

    女人吧,是應該相夫教子,在家安安分分的。

    可薛雯不做則已,一做就驚天動地。

    她搞嚴家新村的時候,沒人看好,可是現在嚴家新村一房難求。

    她搞商業街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件事情太難,太麻煩,可她倒好,也幹成了。

    她搞得那個花王的博彩,每一期都能賺不少銀子,哪怕商業街沒生意,她的店鋪也不會倒。

    幾個大股東每個月都能看到賬面上的利潤增長,不到一年的時間,已經分了三次紅利,當初投資的本錢回籠了一半多。

    尤其是海船的事情,當初退出了兩位,現在都悔得腸子都要斷了。

    薛雯手裏的分子再沒給別人分過。

    她打算等時機成熟,就把這些產業交給戶部,自己只吃紅利。

    可她真沒想到新帝做事兒這麼不厚道,剛見了一點成效,就要殺雞取卵。

    薛雯見李冉很無奈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沒事兒,我有分寸!”

    “你有毛線的分寸!”

    李冉生氣地跺着腳,“西涼卡在四國交界的要道上,她們明着是來求通商,實際上是擔心被其他三家圍攻,想要找個靠山,你倒好,偏把這麻煩事情給攬上了。”

    “大梁不給西涼撐腰的話,一旦西涼被滅了,那三國會不會來侵犯我們?”

    薛雯很嚴肅地說,“如果是的話,那麼西涼就是我們的屏障,拒敵於境外,總比讓戰火在自己家裏燒起來要好吧。”

    呃……

    這話似乎有點道理啊。

    李冉又道,“這事兒沒那麼容易辦,閣老們不會答應的。”

    “那是他們沒看到其中的利益,若如跟我說,她可以在邊境上把貨交給我,然後由我們自己運送去海外,只要最後把她們需要的貨物運回來,交易就算完成。”

    薛雯掰着指頭數道,“我們不用花錢買貨,所以貨物的價格風險,我們不需要承擔,再者,我們運送這些貨物也是需要成本的,那些苦力是不是找到了活兒幹?”

    好像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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