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們早去早回,別讓建華等太久。”徐父眼眶紅腫着,在人前他沒流一地眼淚,但是剛剛藉着換衣服的時間,肯定撕心裂肺的哭過。

    “我也要去,我要去看看我的兒。”

    原本泱泱無力,隨時都有可能要停止心跳的徐母,一下子就從牀上跳了下來,強忍着心臟的不適,掙扎着往前走。

    最後,徐建華的妻子紅英將三個兒子交給了孃家人,她陪着老兩口坐車前往京市。

    “嫂子,這四百塊錢你先拿着,孩子也都嚇着了,這些天他們又藉助在親戚家,給他們身上留點錢。”

    沈凌華將錢塞到紅英手上,便快速的往外走,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之後一行人便在鄉親們的叮囑生中,啓程前往京市。這一路上八個小時的路程,車廂裏是一直不斷地哀嘆。

    徐母哭一會兒,睡一會兒,整個人的精神都快崩潰了。

    她現在的身體根本不適合長途坐車,但是想到天氣這麼炎熱,他們沒辦法將徐建華的屍體帶回來,她要在火化之前,在看看她唯一的兒子。

    但是家裏的三個兒子,卻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們的父親了。

    等他們趕到京市時,徐建華已經在太平間停放了兩天。因爲長時間冰凍,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血色,青紫一片。

    再加上有被野豬攻擊留下的傷口,在強凍之下,越發的明顯和猙獰。

    兩個老人看到徐建華的慘狀,心疼的捂着胸口,愣是沒有哭出聲,直接暈倒了過去。

    倒是徐建華的妻子紅英靜靜的守在徐建華的身邊,她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

    沈凌華覺得她一定是想讓徐建華安心的離開...

    軍校領導前往病房跟徐家父母見了面,談到了人道主義賠償,說是會給一筆安葬費,讓他們替徐建華風光下葬。

    但是除此之外,再沒有提到任何賠償。

    沈凌華只是靜靜的站在徐家父母的身邊,並沒有直接開口跟校長爭論什麼。

    “校長,徐建華父母都老了,還有三個兒子,這筆安葬費根本不夠...”

    梁雅潔忍不住叫着校長往外走,以父親的身份,整個軍校裏所有人都得給她面子。

    “雅潔,這也是跟你爸爸商量過的安排。他不是軍人,也不是因公殉職,能出一筆三百塊錢的安葬費用,已經是人道主義了。”

    梁雅潔心中很是不平,覺得一條生命用三百塊錢來解決,一點都不是人道主義。

    不管徐建華是不是因爲個人行爲纔出意外的,可實戰訓練的指揮官沒有及時清點人數,才讓徐建華錯過了最佳的救援時間。

    軍校應該對徐建華進行賠償的...

    她憤憤的離開,快速回家去見她的父親,她要替徐建華家屬爭取最大的賠償。

    而此時,四合院裏,一行人將各自的行李都準備妥當了。因爲夏天天氣炎熱,衣服不需要帶太多。

    上午洗了衣服,下午就能幹,所以沒有必要帶那麼多。

    “曼曼,你想好了?咱們不等凌華回信了?”林母心裏還是有點不放心,一直沒有聯繫上沈凌華,就這樣回到西望村也不能放心啊。

    “不等了。軍校那邊領導已經不滿意了,我們經常傳遞信件,也確實壞了軍校的紀律。”

    林秋曼搖搖頭,雖然不知道沈凌華是被什麼工作纏住了。但是他人在軍校裏,肯定是安全的。

    她雖然擔心沈凌華的安危,但是來回傳遞信件這件事,不僅給沈凌華帶去了麻煩,還影響了門衛大叔的工作。

    所以林秋曼覺得他們不能再過分給軍校添麻煩了。

    再加上她只有十幾天的時間,等十天之後,舍友們返回京市,她也要回到京市跟她們一起並肩作戰,繼續編寫教輔的。

    她要打起精神來,趁着這十幾天的假期,將樓房裝修一番。之後讓房子進行通風,等到寒假回來過年的時候,就能安全入住了。

    “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去跟小程說一聲,讓她週末有時間就去軍校門前...”

    “娘,小程剛剛高考完,沒出成績和錄取通知書之前,她的心理壓力很大,我們就不要給她添麻煩了。”

    林秋曼無奈的搖搖頭,知道林母是擔心沈凌華。可他們也不能再繼續破壞軍校的紀律了,免得因爲這件事,讓軍校裏的沈凌華因此受到議論,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行,凌華也是個聰明孩子。要是聯繫不上我們,肯定會想辦法找小程的。”

    林母長嘆一口氣,覺得以沈凌華的智商肯定能想到他們回老家去了。

    不過大夏天的,從京市回老家可不是一項輕鬆的工作。

    林希晴目前已經六個月大,正是玩鬧的時候。屋子裏有風扇,她愣是喜歡站在街口上,熱的出了一頭溼疹。

    這次坐火車回西望村,他們轉身等晚上的火車,希望這趟車人少一點,天氣能涼快一點。

    一行人花錢坐了兩輛三輪車,天晚了,已經沒有路車了。不花錢坐三輪車,拎着這麼多行李步行去火車站,怕不是還沒上火車,就中暑了。

    “林老師,嬸子,你們好。”

    一行人剛從三輪車上下來,便聽到了一聲熟悉且又紳士的男聲。

    “霍科長,還真是巧啊。之前聽說你也調到京市來了,我們還想着什麼時候能跟你見個面,沒想到咱們就遇到了。”

    林母笑呵呵的走過去,跟霍瑾澤打着招呼。對霍瑾澤談不上喜歡,但是心裏是感謝的。

    當初他們從老家來西望村,坐了霍瑾澤的順風車...

    “你們這是要回邢市?”霍瑾澤笑了笑,擡眸看向林秋曼:“我和兩個同事也要去趟邢市,跟邢市新課改小組的人開個會。

    你們要是還沒買車票的話,不如就跟我們同行吧。”

    “不用麻煩了,霍科長,我們六七個人呢。”林秋曼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霍瑾澤,她隱約覺得好像每次偶遇霍瑾澤,總是會上演這樣的對話。

    難道霍瑾澤這個人的出現,對她來說就是順風車司機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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