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龍輕嗤一聲，“照這麼說我國所有大學生都得是前科犯了。”看着德善愁眉苦臉的樣子，東龍還是安慰她道：“別擔心了，還有啊，就算被抓到警察局，只要寫個自述書就會很快出來。”
“自述書是什麼？”德善一臉不解。
“自，”東龍看着德善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就是寫自己做錯了，寫自己做錯了那種東西，寫了就會立刻放人的。”東龍雖然學習不好，有時候卻比大人還要清楚人情世故，聽他那樣子說，智孝稍微放心了一些。
德善卻搖了搖頭，“完蛋了完蛋了，我姐可是成寶拉，絕不會說做錯了，你也知道我姐那脾氣······”
“知道知道，”東龍點了點頭，“可寶拉姐不是回家了嗎，那就行了。”
智孝坐在角落裏收拾着阿澤的衣櫃，聽了事情的經過，智孝對東龍的話表示贊同，“只要寶拉姐不出門就不好被抓了。德善啊，你覺得這件事情是寶拉姐的錯嗎？”
“她自作主張把爸爸媽媽氣得要死，如果被抓到了該怎麼辦啊，我家會塌掉的吧······”德善皺着眉頭。
智孝明白德善的擔憂，但還是問道：“嗯，那你覺得寶拉姐參加遊行示威是錯的嗎？”
智孝的問題讓德善一個頭兩個大，“她可是成寶拉啊，可是爸爸媽媽這麼生氣······”在德善的心裏，自己的姐姐成寶拉永遠都不會犯錯，可是如果她沒有錯又爲什麼會被抓？德善就算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答案。
東龍大概猜到智孝的想法，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任智孝說了下去。
“其實這件事情也無所謂對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正制正確，東日叔叔的心裏一定都明白的······”
正煥突然推門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椅子上憂心忡忡的德善，“你們在做什麼？”
“什麼？”東龍懵了一下。
正煥顯然是沒有看到坐在角落裏的智孝，他繼續問東龍道：“我問你們倆在幹嘛？”
“還能幹什麼，朋友之間聊天唄，聊天聊天······”東龍一邊說着一邊攬着德善的肩膀，卻在看到角落裏智孝的瞬間反應了過來，動作突然僵住，正想收回手德善就一臉嫌棄地推開了他。
“去哪兒？”正煥沒想到自己剛剛過來德善就要離開。
“讀書室。”此時的德善顯然沒有心情解釋太多。
東龍對正煥道：“最近德善去讀書室。”
“這都幾點了，太陽都下山了。”正煥試圖阻止德善。
“十二點之前會回來，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德善其實是不想太早回去面對家裏劍拔弩張的氣氛。
“那你也別一個人去啊，智孝呢？”正煥仍然放心不下。
“我以後在家複習，就不去讀書室了，”坐在角落裏的智孝低頭疊着衣服，“阿澤每天都很晚纔回來，舅舅一個人待在家裏實在太寂寞了。”
“嚇死我了，智孝你怎麼都不發出聲音啊。”正煥被突然出聲的智孝嚇了一跳。
女孩子一個人確實不安全，東龍勸德善道：“就算你臉長得再磕磣，過了十二點就有被拐賣的危險，還是乾脆放棄大學吧，就像我。”
“讀書室離得很近啊，”德善也知道東龍是在關心自己，“十二點之前會回來，我走了。”
晚上十一點多，武成舅舅已經去睡了，阿澤還沒回家，智孝洗漱完感覺不太放心，打算去看看德善回家了沒有，路過廚房時智孝猶豫了一下。
德善家住在半地下室，進門前要先下一段樓梯，德善和寶拉房間的窗戶就在樓梯旁邊。智孝輕輕敲了幾下寶拉和德善房間的窗戶，德善不在房間裏，寶拉裹着被子在牀鋪上縮成了一個繭，聽了幾秒才確定真的有人在敲自己的窗戶。
看到寶拉開窗，智孝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問道：“寶拉姐，德善回來了沒有？”
成寶拉搖了搖頭，還沒說話智孝就朝她伸出了手——智孝手裏是兩個還冒着熱氣的水煮蛋。
寶拉哪想得到一直文文靜靜聽話得不得了的智孝還會偷偷給自己送喫的，寶拉接過了水煮蛋，“喂，你怎麼敢，被我爸發現就糟了！”
“不被發現就行了，寶拉姐，那我先走了，拜拜。”智孝笑着幫寶拉關上了窗戶。
智孝離開後餘暉才從院子裏的廁所出來，路過德善房間的窗戶時，餘暉不聲不響地把窗戶前智孝留下的腳印蹭乾淨。